原創|Gone but not forgotten
方案:
4千字
委託指定概要:
掃墓環節,溫馨非悲傷
雜談:
看似簡單的概要,卻是濃縮關於主線劇情的文案😂
由於乾爹提供的概要也真的很簡單,多半還是靠通靈(ry
大概先釐清時空背景後就開始寫ㄌ哈哈
寫完後整體來說我是滿意的,途中還趁機連結之前寫過的文章《Cherished Daily》
希望故事之間會更有連貫的感覺✌️
☀️
看似規律的日常生活,或許還是產生了一些變化。窗外街景因日昇漸亮,加里卻不急著起床準備晨跑。而是選擇靜靜地享受睜開眼迎接新的一天到來時,此生的摯愛安穩地睡在自己身邊。他伸手將對方散落臉前的藍紫捲髮塞至耳後,指尖順著耳廓滑過微澎的臉頰。搔癢感使沉浸在睡夢裡的男人輕皺眉頭,喉嚨深處哼吟。
從展望高地搬來與對方同居後,他們經歷過春天充滿綠色裝飾的聖派翠克節,夏季國慶煙火,秋天楓葉銀杏飄落的憂愁,以及寒冬飄起點點雪花時,窩在家裡享受美味聖誕大餐的幸福。想要延續下去,想要打造兩人能夠感到安心的歸屬。所以他……
「早安,親愛的。」丹特的聲音悄悄傳入加里耳中,他才注意到不知何時枕邊人已然清醒:「難得你今天沒去晨跑。」
「馬拉松開始道路管制,今年參加的人潮似乎也比往年多……」加里不知道被發現自己偷偷盯著看多久,掙開被單從床上坐起:「早餐吃太陽蛋如何?」
「沒有培根?」丹特很快地搬出談判籌碼:「我還想喝燕麥飲。」
想想燕麥飲至少比柳橙汁還健康,加里露出無奈笑容,妥協:「好吧,要喝光一整杯喔。」
屋外隱約傳來街道的吵雜聲,在加里熟練地打開電視後,被新聞台的氣象主播聲覆蓋掉。早晨簡單用水清理臉龐,走到廚房拿起平底鍋預熱,再從冷藏取出培根及香腸作為鍋中區隔,並往左右分隔出的部分打入兩顆雞蛋:「哇,蛋黃破了一顆。」
「嗯……培根好香。」丹特循著香味走到餐廳,手自然地取出桌巾為彼此鋪設餐具:「聞到味道整個人都有活力了。」
「今天也是跑馬拉松的好天氣。」加里即時抬起兩手,才避免從後方摟住自己的丹特撞到手裡的鍋子:「可惜太陽蛋變成炒蛋了。」
「但其他三個很完美,」丹特揚起笑容,使壞地輕咬加里紅通通的耳根:「真不愧是我的未婚夫。」
話剛落的瞬間,加里嚇得手一滑,兩人的早餐差點全送給地板。想要你儂我儂的丹特也驚訝地從對方身邊跳開,趕緊關心有沒有受傷的地方:「天啊!有燙到手嗎?」只見加里脖頸越來越紅潤,臉更是完全不敢抬起來。似乎漸漸明白對方反應的原因,丹特特地繞到旁邊,企圖窺看臉上的表情:「可是你感覺好像很難受?沒受傷的話,笑一個給我看看?」
加里深吸口氣,抬起熱到發燙的臉頰,勉強擠出笑容:「真的沒事,只是不小心滑一下。」
「沒受傷我就放心了。」丹特滿足地欣賞加里極度害臊又要努力保持冷靜的表情,忍不住地朝唇瓣輕抿一口,邁著輕快步伐走往浴室:「我先去刷牙洗臉,餐具先放著我等等布置。」
結束早餐後,加里將洗淨的餐盤交由丹特擦拭時,腦海忽地閃過一個念頭。若是平時的自己,可能會仔細考慮幾天後再用比較好的方式傳達給對方知道;也許是飽足感讓自己鬆懈,又或是丹特洋溢著對於彼此迎接人生另一階段的幸福,讓他旋即脫口:「今天我們休假也沒有安排其他事情……我想向父母介紹你。」
「OH Honey,我當然樂意!」丹特想起以前加里曾經提到自己艱辛的過去,放下手邊工作,搓著男人的雙臂給予安撫:「有什麼是我能幫上忙的呢?」
「謝謝你。」加里想了想:「我會先打通電話給墓園管理室,去之前還得準備一些花朵才行。」
「花朵就交給我處理吧。」無論是工作或是日常生活,多年相處下來兩人已培養出默契。待丹特換了件襯衫並繫上領帶後,加里也開心地走進房間內回報:「他們說今天有開放墓園,只要在下午四點之前進去就可以了。」
「我也準備好了。」丹特發現加里表情為愣,便開始檢視自己身上是否有不對勁的地方:「怎麼了?很奇怪嗎?」
「沒有,這樣穿很好看……」加里回過神,為自己不自覺盯著對方感到尷尬。相較之下自己穿著簡便,和男人站在一起畫面就略顯的不協調。
「果然這樣穿太拘謹嗎?本來想說見你的父母,我必須穿著得體一點。」丹特發現自己的老毛病又犯了,決定解開領帶。看著愛人在鏡子前對於穿搭猶豫不決,加里臉上漸漸綻開微笑:「我父母都是很棒的人,我相信他們一定會喜歡你的。」
最終丹特決定捨棄領帶,改用帽子作為搭配。在漸漸駛離曼哈頓市中心,並在中途領取預定的白百合後,莫約半小時車程,他們終於抵達寧靜優美的聖雷蒙墓園。
外側紅磚牆斑駁,流露百餘年經歷的風霜;遠離都市的繁華吵雜,更顯此處的清幽及安寧。在駛往停車場的途中,擺設整齊的石碑景象已從車窗排排掃過。加里不禁收緊手中放有供品與花束的提籃,原本輕鬆的心情在看見墓碑時漸漸變得緊張。
「Honey,可以下車囉。」丹特停妥車後拉起手煞,解開安全帶時才發現身旁的男人似乎有些不對勁:「身體不舒服?」
「只是想事情有點恍神。」加里擠出笑容,也跟著解開安全帶:「我們還得走一段距離呢。」
晴朗且帶點暑氣的微風中,挾雜著祭拜在墓碑前花束的香氣。丹特牽起加里的手,有一句沒有一句地閒聊。包含剛才路途上的觀光人潮,以及車內廣播電台放送馬拉松比賽現況;或是遠方其他前來弔祭的民眾,石碑上有趣的墓誌銘,太年輕就過世的孩子,最後,步伐在兩塊大小有別的墓碑前停下。
加里深吸口氣,繼續說:「這是我父親和母親……」
丹特明顯感覺到氣氛產生變化,視線落在稍微偏大──但也與周遭無太多差異──的石碑上,歲月與陽光雖已在其表面留下痕跡,但那張略微泛黃的照片中,男子溫和且富有慈愛的靦腆笑容依舊清晰可見。墓誌銘記載著他對教育與家庭的無私奉獻,曾是一位備受敬仰的父親與教師。
相對右側略小一點的石碑,只有簡略刻上生卒年份及祝福。照片中的女性明顯比方才的男性年長,但無論是那頭漂亮的長直髮,還是眼角因微笑彎起的弧度,丹特一眼就能明白加里的長相完全是遺傳到自己的母親。
「爸、媽,抱歉有好幾年沒過來看你們。」加里把象徵純潔與靈魂安寧之意的白百合個別放置在墓碑前,重新牽住丹特的手:「我有一位很重要的人想介紹給你們認識……」
丹特摘下帽子、單膝跪在墓碑前方,慎重地介紹自己:「藍道夫先生、夫人……初次見面,我是丹特‧凱爾塞。加里在偵探事務所的上司、現任搭檔的夥伴,同時……」語句停頓時,他悄悄望向加里因害臊而通紅的耳根:「也是他的未婚夫。」
「母親過世後,我就失去未來的方向。」加里想起這些年沒有來弔祭的原因:「身邊沒有親近的朋友,更沒有能夠分攤煩惱的長輩。所以有時休假,我會搭乘公車過來這裡向他們訴苦。」單方面抒發情緒並未因此得到反饋,久而久之,加里開始減少次數。直到入職偵探事務所的那年,也是人生陷入徬徨無措的時期,從此便完全沒再來祭拜。「巧合的是,半年之後……我找到了願意傾聽煩惱的對象。」
那甚至是一個平凡不過的對話,對於加里來說,卻是足以改變未來的契機。丹特曾經嘗試說服自己,不應該把雛鳥效應的幻覺看得太過認真,甚至也是抱持著輕鬆的心態答應對方直球告白。只是隨著相處時日增多,他們對於彼此的愛情就愈漸濃厚。
「認識丹特後,在他身上學習、得到很多事情。」加里深呼吸,連帶胸膛也變得挺立:「待人處事也變得圓滑……至少我跟另一個部門名叫班森‧哈里斯的同事摩擦減少了。而且,我也學習到溝通的重要性。」
加里似乎發現,自己並不是突然想要介紹丹特給父母認識。在更早之前,丹特帶著自己前往澳洲和過去和解時,這個念頭就已在心中種下。相扣的指尖收緊,再次認真地向父母傳達心意:「今後我想和父親、母親一樣……和丹特共築家庭……」
丹特臉頰微熱,努力壓抑想要親吻對方的衝動。認識加里之後,才真正發現無須佯裝也會有誰接納這樣的他。就連揭露自己內心那塊陰暗、扭曲的部分,也被對方溫柔地捧在懷中:「謝謝你們生下加里,我會陪著他走完後半段的人生。」
「喔,丹特……!」加里用手掩住熱到發燙的臉頰,一方面也是克制住想在父母面前吻住愛人的衝動。
「太沉重?」丹特笑笑,揉了揉加里即使被風吹撫也不怎麼凌亂的直順頭髮:「我是真的這麼打算喔。」
一股熱浪從內心漸漸擴散至全身,加里已經漸漸熟悉這股陌生的溫暖。世界上還未有任何言語能夠形容表達,唯有將丹特摟緊、吻上那對柔軟的唇瓣,才能知曉這感覺名為「愛」。
映著自己倒影的水藍眼瞳漸漸遠離,加里為掩飾害羞似的用袖管抹了抹眼角,指著附近提供的備品區:「我想稍微整理一下周邊環境,我去取水。」
雖然園區內有管理會負責維護、清理枯萎腐壞的供品,但墓碑細部清潔還是得依靠家屬做維護。丹特捲起衣袖,從竹籃裡取出預先準備的布巾,浸到加里提來的水桶內:「我也來幫忙。」聞言,加里只是露出笑容,坦率地接受這項提議。
像是接續剛才未說完的話,加里緩緩開口:「我的母親原本無法葬在父親旁邊……」
其實在丹特看見略小的墓碑後,就已猜到一二。加里父親過世得早,教師職業工會以及各類保險,再加上本身的聲望,當時的葬禮應該辦得很體面;然而之後收入銳減,母親在職的地方也許福利不是那麼完善,導致加里年紀尚輕就不得不半工半讀補貼家用。
「這座墓園是隸屬天主教管區吧?」丹特小心翼翼地用布緣拭去刻紋裡的沙土:「你父母是天主教?」
加里只是聳聳肩:「也許是……我對父親的記憶並沒有那麼深刻。但母親過世的時候,確實因為天主教慈善機構的幫忙,才順利葬在這裡。」
當時即便因為母親離世遭受心理打擊,加里也不得不面對雪片般飄來的大筆急診、救護醫療帳單。隸屬紐約的人力資源管理局(HRA)派來的社工按照家中經濟狀況評估,兩千美元左右的火葬是最好的選擇;可是心中總有個念頭告訴他,當金錢的困境消失後,一定會後悔選擇讓母親火化。
「也是開始辦母親的後事才知道,HRA分析得沒錯。葬禮真的很花錢。」加里闔上眼,腦海中就能浮現出裝有母親遺體的簡陋木製棺箱,被葬儀社員工緩緩放至土中的畫面:「扣掉補助的一千美元後,我大概還背負了將近四千元的債款。」
後來可想而知,基層警察的薪水無法分擔掉太多的債款。加里接著說:「總之為了償還債務,雖然我不是很虔誠的教徒,但也算是很常與天主教單位往來。」
貧困且需要幫忙的民眾相當多,丹特明白一千美元已經是HRA給出將近補助上限的額度,況且在偵探社工作這些年,與當地慈善機構的配合也不算少。似乎從中察覺出線索,才恍然:「……所以後來才會找上偵探事務所的工作?」
自己原本就秉持著要盡可能幫助他人的理念。透過慈善機構認識到「偵探」一職後,加里彷彿是在徬徨大海中捉住一塊浮木:「雖然起初工作不太順利,但經濟方面確實緩解不少。多虧如此我也把負債還清。」
墓碑上的泥沙已被清得差不多,丹特和加里分別提著水桶與髒布,走往備品區善後。丹特想起什麼似的,突然開口:「還記得Sweetie曾經說:『也許冥冥中是父母引導我們相遇』?」加里思忖,想起是對方為了鼓勵自己,假借數獨名義,實則讓他看初次破案的報導,後來他主動向丹特訴說自己迷惘的過去。
「乍看下是無數個時機過於恰當的巧合,」那些讓丹特恨不得抹滅的過去,竟不知不覺建構成與加里相遇的奇蹟,他開始相信:「沒想到每一件事情都成了必然的關鍵。」
加里不是沒有思考過。假設當時接納了HRA的建議,選擇經濟壓力較輕的火葬,那麼自己是否就不會從NYPD辭職?縱使值勤時在街上恰好與身為偵探的丹特擦肩數次,自己還會喜歡上對方嗎?
當然這些推測並非是希望父母早逝,而是,曾以為離去的幸福,又引導他尋找到下一個歸屬。加里揚起笑容,在下一陣微風吹亂藍紫捲髮時,朝丹特伸手:「我們回家吧?」
丹特笑著把手交給對方,回頭望著被他們清理乾淨的墓碑。即便日後前來弔祭的次數減少,但他可以確信,無論是加里或他,都不會遺忘那相片中和善且慈祥的容貌。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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