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暫時性記.憶障礙


  頭髮被汗水浸溼,急診室內受傷病患呻吟,小孩號哭,像是毒一般地腐蝕著納斯的理智。一切都發生得太快,他現在仍然無法接受剛才發生的事情──

  不明車輛突然與他們對撞,雖然安全氣囊彈開,但安克夏的頭部仍撞擊到玻璃,其餘的事情納斯記不太清楚,只知道現場一片血淋。他不安地坐在等候區,雙手合十,向著上帝祈禱戀人的性命安危。

  「斐羅亞的家屬──」

  醫護人員的聲音讓納斯猛然回神,他緊張地走到護士面前,蒼白著臉,大腦一片混亂導致他根本無法說出完整的句子:「……夏……夏、他?」

  「現在已經穩定,已經可以轉到病房了,請跟我們來。」

  抵達病房後,護理人員簡單的說明情況,安克夏的頭部受到撞擊,因為玻璃產生傷口,總共縫了五針。目前看資料是沒有什麼大礙,不過眼下還是得等待男人麻藥退之後,回復意識比較要緊。

  納斯握住安克夏溫暖的手,眼淚無法控制地流出,他曾以為男人強壯到能夠為他撐起一切,但彼此也不過是血肉之軀,脆弱容易且容易毀壞。

  突然,手中的大手開始抽動,納斯驚訝地抬起頭,看著安克夏的眼皮,果然沒過多久,男人緩緩睜開眼,轉動眼珠子觀察周圍的景象。納斯開心地按下呼叫鈴,將臉上的淚水抹乾,什麼都比男人恢復意識來的重要,他今後會更努力成為能夠保護夏的人,不再讓夏為他擔心。

  「明白這是數字幾嗎?」

  護理人員手比三,確認安克夏清醒後的情況。在一連串的測試後,安克夏的腦部初步判斷並沒有因為受傷而產生太大的影響,就在護理人員準備離開時,安克夏轉過頭,看著納斯。

  「我順便問一下,你是哪位?」


  納斯頓時愣住,他呆然地看著安克夏,原先握住男人的手也緩緩抽離。見到如此尷尬的情況,護理人員連忙解釋:「他是您的家屬,賈納斯,記得嗎?」

  「……我不認識這個男人。」

  安克夏的語氣是納斯從未聽過的冰冷,為了確保病患安全,納斯被護理人員先帶出病房,兩人並沒有入籍更沒有血緣上的關係,在法律上是完全不相干的人。納斯好不容易在手機裡翻出兩人上個月旅遊的照片,才勉強讓護理人員相信他們是交往中的情侶。

  畢竟他們連絡不到安克夏的眷屬,也只能同意讓納斯留下照料病患。

  依照剛才的情況,納斯得知男人或許是因為大腦受傷才會產生記憶障礙。好消息是,這極有可能是暫時性的;壞消息則是,並不能明確預測什麼時候能夠回憶起來。

  納斯在回到病房之前,去了一趟洗手間。在他還沒從安克夏受傷的驚嚇中回神,就面臨到男人竟然忘記自己的事實。他洗了把臉試圖讓自己冷靜,看著鏡中憔悴的自己。

  安克夏已經不記得他了。

  納斯曾以為,他會與安克夏共處,直到死亡。沒想到男人卻因為一場車禍將他遺忘?男人給予他的愛是如此沉又深,只有死亡才能讓兩人分開。

  而剛才,男人的語氣及眼神,都像是陌生人。

  納斯的心臟跳得極快,他在走廊上奔走著,直到走離醫院大樓,夜晚的涼風吹撫在他瘦弱的身軀上,才稍稍讓他的情緒穩定下來。

  之後他就是一個人,他終於得到一直以來渴望的自由。但納斯此時卻感受不到任何快樂,內心更多的是不安以及悲傷。腦海內不斷浮現出剛才男人看著自己的冷淡眼神,以及平淡的語調。

  納斯打開手機,畫面仍停留在剛才證明自己與安克夏之間關係的照片上。那時安克夏偷偷地計畫了短旅行,他們開車到海邊附近兜風,肩並肩坐在海灘上,看著漸漸西下的夕陽,接著在附近的民宿住了一晚。

  照片是在民宿用餐的時候,納斯主動提出所拍下的。安克夏不太拍照,似乎對於納斯的提議感到新鮮,便爽快地答應了。

  情侶照這主意,是某天納斯上班時,聽見女同事之間聊天所得知的。相愛的兩人利用合照留下回憶,尤其特別的日子或是出外遊玩更顯得有意義。納斯其實不抱什麼期待,畢竟自己長得並不上相,男人也不一定同意和這樣的自己合照。

  所以當男人答應時,納斯的耳根害羞到通紅,相機的快門主導權交由安克夏,沒想到在按下的瞬間,安克夏壞心地啃咬住納斯的耳廓,接下來兩人也無心在拍紀念照這件事情上,男人將人兒推倒,之後兩人便纏綿了整整一夜。

  ──那些已經成為回憶。

  ──曾經擁抱自己的觸感、溫度,將不復存在。

  「開什麼玩笑……」納斯將手機塞回口袋,返回大樓內,朝著病房走去。

  納斯回到病房內,看見男人闔上雙眼,躺在病床上歇息,而聽見納斯關上門的聲音後,便緩緩睜開眼看著自己。

  「剛才護士說……你是我的家屬?」

  「嗯。」納斯緩緩走到病床邊,坐下。

  「我們長得並不太像。」

  「不……不是那種的。」納斯緩緩拿出手機,正準備要給男人看那張照片時,病房的門便被護理人員打開。

  「斐羅亞先生,換藥囉。」

  對話被打斷,納斯也只能安分地坐在一旁等候,護理人員將工作檯推到病床邊,開始熟練地拿出醫療用品,準備為男人頭上的傷口更換紗布及藥。此時安克夏露出笑容,喬了個舒服的姿勢說:「那就麻煩你們了。」

  雖然接觸病人是因為工作因素,但納斯卻不太開心。安克夏的長相本來就很英俊,加上親切的笑容,很輕易地讓護士們心花怒放。直到離開時,安克夏甚至還溫柔地幫她們打氣:「辛苦了。」

  納斯的胸口抽痛地難受,他垂下頭,試著調節呼吸,沒想到此時卻聽見男人淡淡地說:「原來你還在這。」

  「你需要人照顧……」納斯的眼淚一顆顆地低落在褲子上,他祈禱著男人此時並沒有看著他,等到他哭完,或許就能好好面對這一切。

  「……隨便你,雖然我覺得我不需要就是了。」安克夏滑開手機,將注意力放在小小的螢幕上,也因此並沒有注意到納斯逐漸被淚水染濕的褲子。

  就如安克夏所說,住院觀察的兩天,就讓納斯自己單方面地照料,出院及付款也都由安克夏處理,納斯只是幫忙提一些雜物,接著兩人一同坐上了計程車準備回家。

  就在兩人在同時下車後,安克夏露出質疑的目光,盯著納斯。「你也住這?」

  「……」納斯沉默了會,開口:「我們是戀人。」


  安克夏回到家中,看著家裡成雙成對的日用品,才漸漸接納了「戀人」這個具有衝擊性的事情。納斯幾乎是自暴自棄,畢竟男人看見眼前同居的跡象,卻完全沒有記憶修復的徵兆。

  在男人的心中,他仍是一個毫無相干的陌生人。

  就在安克夏與修車廠聯絡的期間,納斯放了洗澡水,並開始整理明天上班所需要的東西。整理得差不多,走到客廳時,聞到廚房傳來的香氣。

  安克夏的廚藝並沒有因為受傷而受到影響,處理事情也十分有條理,似乎,只有「戀人」這件事情,徹底地被遺忘。

  兩人幾乎沒有交談地吃完晚飯,納斯因為胸痛並沒有吃太多,男人也沒有過問,只有舒服地泡了澡後,跟納斯說可以換他洗了。

  納斯明白,他再也無法回到從前。安克夏如此完美,唯一的汙點就是深深愛上了自己。或許安克夏內心深處是想擺脫他,男人值得更好的人生,不應該與男人交往,更何況還是如此醜陋的自己?

  他將臉頰上的紗布拆下,以往讓他痛苦的恐怖傷痕,如今卻成為了與男人僅剩的牽絆。指尖撫摸著未合癒的血肉及膿皰,並緩緩將周遭的黑色結痂摳下,安克夏說這傷口是他的痕跡,無論他是什麼模樣,男人愛他的心都不會動搖。

  ……騙子。

  納斯在浴室哭了許久,直到水溫變涼才起身離開浴室。

  穿好睡衣,客廳並沒看見男人的身影。而屋子內傳來細微洗衣機運作的聲響,大概是男人趁自己還在浴室的時候,先將髒衣服丟進洗衣機裡清洗。他緩緩推開臥房的門,看見男人躺在床上,因為開門而透進的光線難受地睜開眼睛。

  「……」男人似乎正疑惑著納斯為什麼會進這間臥房,過不久便又低喃著:「喔對,我們是戀人……」

  納斯緩緩躺進被窩,安克夏似乎不打算理會納斯,翻了個身背對著人兒準備入睡。納斯看著安克夏寬大的背部,明明男人就睡在自己身旁,卻感覺十分遙遠。

  「……夏,我可以貼著你的背嗎?」

  或許,這是最後一次和你一起共眠了。

  「隨便你。」

  得到了許可,納斯挪動了身體,輕輕抓住男人的衣服,將臉頰貼近男人的背部,果然,儘管男人已經不記得他,身上的氣味仍然和以前一樣。

  這樣的狀態持續很久,納斯察覺到男人的呼吸漸漸平穩,他出聲試探性地問:「夏……你睡了嗎?」

  男人並沒有回應。

  納斯將眼角流出的淚水抹乾,吸著安克夏身上的香氣,右手緩緩伸進自己的褲檔,回想著以前安克夏撫弄自己性器的方式。男人喜歡從根部緩緩撮弄至前端的柔軟,指尖摳著馬眼,逼出些許的前列腺液,接著手指成圓圈,開始套弄。

  身下的陰莖漸漸充血,納斯的鼻息也漸漸加重。

  「夏……唔、夏……!」納斯咬住安克夏的衣服,已經無法克制喘息,右手不斷擼弄著性器,左手則伸進後方,想將手指插入肛門按壓最舒服的那一點。

  他曾以為自己仍渴望自由,他曾以為安克夏會永遠待在他身邊。

  「啊啊……夏……!」納斯的身體劇烈抽抖,嘴巴也終於鬆開男人的衣服,射出精液的同時,內心卻浮現出滿滿的空虛。「不要丟下我……」

  此時床邊的小檯燈被點亮,納斯受到驚嚇但還沒意識到發生什麼事情,身邊的男人就掀開被子,從床上坐起看著剛對著自己後背自慰的人兒。

  納斯看著安克夏的表情,尷尬地不知道該如何解釋自己這副難堪的模樣。他的淚水又無法控制地流出,但事情發展到這種地步也只能怪自己,原本想共度完這晚後,明早便收拾行李,從安克夏的人生中離開,而現在連能不能待到明天早上都成了問題。

  「對不起……」納斯其實不想哭的,只是男人的眼神及表情太讓自己難受。「我現在馬上離開……」

  就在納斯準備離開床舖時,被男人用力地跩回床鋪上,安克夏原先冰冷的眼神,此時渲染上一絲情慾。

  「你說,我們是戀人……對吧?」

  男人輕輕撫摸著納斯臉頰上的創傷,膿血濕黏的觸感,將指尖染上些許的組織液以及血液。此時安克夏彎下身,親吻住納斯的雙唇,兩人的舌不斷纏住彼此,直到納斯喘不過氣,捶打男人的胸膛以示抗議,安克夏才依依不捨地分開。

  「夏……?」納斯驚恐地看著欺壓著自己的安克夏,對方並沒有恢復記憶,但是卻吻了自己。

  「為什麼你會這麼可愛……」安克夏將下褲拉開,硬挺的性器彈出打在納斯的腹部上,人兒能感受到對方陰莖沉重的分量以及熱度,肛口也下意識的開始收縮。「……讓我滿腦子都在想你的事。」

  安克夏咧開嘴,難受的苦笑。一開始他的確很疑惑自己與對方的關係,但這幾天的觀察下來,對方不斷壓抑自己的感情,甚至還在病房哭了好幾次,但每次哭完,總是故作堅強用著紅腫的雙眼照料自己。

  ──好可愛,好可愛,好可愛。

  ──我可愛的納斯。

  腦海中不斷浮現出這樣的想法。安克夏一點都不覺得困擾,他想看更多,想知道人兒的極限在哪裡?他能為自己付出到什麼地步。他故意與護士親近,故意冷淡,看著人兒逐漸崩潰,但內心卻有個聲音,開始害怕納斯因此逃跑。

  習慣壓抑自身感情的人,總是會在做出什麼重大抉擇之前做出反常的事。人兒不斷扯著自己的衣服,發出煽情的呻吟,安克夏的陰莖狠狠地硬著,想將納斯貫穿,欺壓在身下高潮到無法自己。

  他成功阻止人兒的逃跑,看著納斯裸露出自己慘不忍睹的傷痕,安克夏卻一點都不害怕。看到血肉模糊的傷口,心中湧出無限的溫暖。

  他明白,這份情感,稱作為愛。

  ──納斯,我親愛的納斯。

  接著,他被人兒緊緊抱住。

  「夏怎麼樣對我,都沒有關係。」納斯很開心,失去記憶的安克夏,仍然對他有反應。這樣代表,或許未來,他們還有機會在一起。「……因為我是夏的人。」

  安克夏咬緊牙,將納斯身上的衣服扯開,鈕扣頓時脫線並彈開,他彎下身親吻帶著啃咬著人兒瘦弱的胸膛,在白皙的肌膚上留下紅紫的痕跡。接下來他將人兒的褲子脫下,剛才高潮過的嫩莖還沾著精液,安克夏幾乎沒有猶豫便將其沒入口中。

  如此粗暴直接的承受快感,納斯弓起腰身抽抖,深怕射在安克夏嘴裡汙染了對方。男人查覺到他的意圖,便刻意的往敏感處攻擊,手指不斷搓弄著莖身,嘴巴卻仍含住前端柔軟的龜頭肉。

  「阿、啊!夏,不、快點放開!」納斯想將男人推開,但還是如男人所願,確確實實地用嘴接住人兒射出的所有精液。人兒被羞恥以及罪惡感侵蝕,他紅著眼向男人道歉:「夏……對不起……我沒有忍住……」

  安克夏將精液吞下,些微的苦澀感在嘴裡擴散,吞進肚裡的精液像是什麼魔藥,在體內緩緩擴散熱液,他露出笑容,看著躺在床上身體因為羞恥有些通紅的納斯,說:「……納斯真的好可愛。」

  安克夏將人兒的雙腿敞開,灼熱的陰莖毫不客氣直直插進最深,腹部被龐大的異物插入,這種感受不管經歷幾次納斯仍然無法習慣。他難受得抓著床單,看著男人彎下身,親吻著自己的唇瓣。

  儘管男人失去記憶,卻仍記得納斯脆弱的部份,比起在前列腺的部分進攻,納斯更喜歡安克夏填滿自己。他緊緊抱住男人,深怕下一秒對方就會離自己而去。

  安克夏親吻著人兒臉頰上的傷口,陰莖被人兒緊緊纏住,他有些吃力地扭腰,將肉柱重重地往最深處捅進。自己全身的細胞都在發熱,腦海裡不斷喊著對方的名字,儘管對方行為詭異,長相也並不是特別出眾,但他明白,他深愛著眼前的這名男人。

  「納斯,納斯!」安克夏的右手按住床鋪將身子撐起,他痛苦地咬緊牙,龜頭肉突破了乙狀結腸,在人兒的最深處射入他所有的精液。

  人兒的雙腿因為高潮不斷抽抖,在男人身下不斷喘氣,被淚水模糊的視線,他隱約看見安克夏露出笑容看著自己。

  「納斯……對不起……我想起來了……」安克夏彎下身,親吻著人兒,語氣是滿滿的歉意。「讓你難過了……對不起……」

  納斯搖搖頭,溫柔地抱住男人。他很高興男人一開始並沒有拒絕他,也沒有抗拒與他接觸,儘管冷淡的眼神及語氣讓他受了不小的打擊,但那也都過去了。

  見到人兒原諒自己,安克夏又開始淺淺地抽插著仍然灼熱紅腫的肛口,納斯在身下發出舒服的呻吟,讓他知道人兒不會輕易地捨棄自己。

  明明有機會可以逃跑,卻選擇傷害自己也要喚回他的記憶。裸露出恐怖的傷口,鼓起最大的勇氣主動觸碰自己,這樣拚盡全力的人兒,自己怎麼會不去愛?

  「納斯,謝謝你沒有丟下我。」安克夏再次將慾望射進人兒體內,並在對方耳邊低語。

  而人兒露出極淺的笑容,在高潮後緩緩沉入夢鄉。


  




  這一對一直都是 攻>>>>>><<受
  突然的好奇,如果變成 攻<<受
  會怎麼樣呢?
  但中途發現,如果安克夏並沒有因此想起納斯,那麼隔天早上納斯真的會從安克夏的人生中消失!
  雖然這樣對納斯是很好,但總覺得我會被安克夏殺掉。嗯,應該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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