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創|隱性淫魔

保底兩萬五千字委託
TAG:惡魔PARO、鹹濕親吻、凌辱輪姦
連續寫了好幾篇的現代之後,接到久違的奇幻向😳✨
乾爹自我流派的世界觀詳盡,讓我也不小心開始考究了起來💦

總之,也是寫得非常盡興的一篇😉







  昨日侵襲過後的暴雨,為空氣帶來沁人心脾的涼爽。雨露滲透草地與泥濘,讓位於地層下的暗牢更濕悶且難熬。延續至深處的漆黑走道,遍地積著水窪與霉氣,這是連惡魔也不願久留的地方。牆柱上鑲掛的燭火搖曳著殘弱的明亮,殆盡之後,只能等待下一次的「進食」才能得以延續燃燒。

  鏗鏘作響的金屬鐵鍊纏繞著血淋翼膀,在石頭砌建出的長廊上,遺留下綿延的一條鮮紅抹醬。

  光線觸及不到的走道深處,此起彼落的虛弱喘息哀悼身為半魔的低下。他們是瘋魔或執念的產物;亦是被吃食或凌遲的玩物。

  這骯髒嗜血的場所不被階級僅次於魔王的上位惡魔所知,聽聞過的低等半魔也幾乎無法存活。魔界裡近似於地獄的場所,只屬於血脈最為純正、家系古老的惡魔所擁有。

  在密道入口處,有著男性樣貌的純血惡魔,用那修長指尖不斷轉繞著牢房鑰匙,看似慵懶無謂的神情,卻絲毫無法掩飾本能對於半魔凌虐而感到的興奮之情。站在身旁的同夥,抖了抖尖長的耳朵,感應到遠方有物種急速靠近。

  此時,靜謐黑夜被一對寬大翅膀所劃破,前足還未碰地,那人握住手裡把玩的鑰匙,率先開口:「獵物呢?」

  前來速報的惡魔表露難色囫圇回答,早已喪失耐心與無法壓抑的焦躁,迅雷不及掩耳地將對方一拳撂倒在下。雖說惡魔壽命近乎於永生,但受到極大的傷害或魔力耗盡,也會步入虛無的死亡。

  這也讓對方張口尖叫:「沒辦法!這次的獵物是『他』!」

  原先揪住脖頸的手鬆開,亢奮轉紅的眼瞳也因冷靜恢復原本的樣貌。作為古老家系的惡魔,不該為了下等生物而動火。男人整理因激動凌亂的服儀,嗜血本能讓他體內每一個細胞都在尖聲咆哮。

  他絕對要讓那個數次從指縫中逃離──桃紅單角的半魔半人──以最痛苦殘忍的方式苟喘於他的腳下!



  OOO



  對於惡魔來說,以雙足作為移動道具是顯得太過愚蠢;但對於生來只有單片翼膀及單角的森律希來說,卻是唯一的行進方式。

  悠悠步入雕刻過於華麗的大宅,穿梭過一根根高聳的大理石柱,踏越數不清的圓形拱門與台階,最終在一扇精緻的木雕門前停下。

  站在一旁的守衛很明顯對於半魔不予理會,連一個眼神都不屑理他。對此森律希早習以為常,從容地前傾身軀,靠近門板朝裡頭喊:「大人──!宗罪大人──!」

  在裡頭未應聲之前,門突然從內側打開。明顯剛與宗罪上位交歡的中階惡魔,看見半魔時猛然露出一個鄙視的眼光。但他可不想讓好不容易求到的氣味被低等惡魔染臭,刷地敞開翅膀,一轉眼便消失在長廊盡頭。

  「進來。」全裸窩在床上的惡魔表情似乎比以往還要不快,森律希帶上了門,差點被臥室瀰漫的濃厚氣味嗆得無法呼吸。

  依照階級之分,一般惡魔面對上位時,必要的距離與禮數自然是不能少。更別說與不具有智慧與意識的魔物並列的半魔,光是踏入方圓千米的領土便會受到強烈的驅逐。

  但森律希卻在宗罪大人還沒吭聲時,先湊近床鋪,伸手主動捏揉對方痠疼的腰肢。

  「慢死了!」孫景逸狠瞪著神態從容的單角半魔,卻沒推開在腰上搓揉的雙手。或許這個粉毛半魔是流著低賤人類血液的雜種,但按摩技巧卻是尋遍整個魔界也無法找到第二位與其匹敵的一流。「我三個禮拜前就叫Minou傳你過來!」

  「使魔傳達命令之後,我就即刻出發了。」森律希縮起手指的長甲,逐漸從腰肢按壓到孫景逸猶如獅類猛禽的腳掌,加重趾頭之間的穴道,果然紓壓之下讓滿臉忿恨的金髮男人微瞇雙眼,喉嚨深處發出呼嚕低吼。「……用走的。」

  聞言,孫景逸氣得再次睜眼怒瞪著半魔。天生少了右翼與右角,僅依靠單片翅膀當然無法自由翱翔。森律希做為半魔的缺陷,就連身為宗罪上位的他也無可奈何。不悅地咋舌抬腳,踹向總是露出輕浮微笑的臉龐解氣。

  迎面而來的踢擊,森律希主動將臉頰湊近,並伸舌舔拭略微粗糙的腳掌皮膚。象徵完全臣服的舔吮動作,由流有色慾之血的半魔做起來,更多了一份挑逗之意。

  孫景逸也由著舌尖游移,如平常那般應付向自己諂媚的惡魔,躺進鬆軟的床鋪欣賞對方忘我舔拭腳背與趾頭。一開始,或許是感到新鮮及好奇,他想試探森律希接近自己的目的。時日一久,對方意外地成為最能輕鬆相處的存在。

  森律希從腳踝吻啄至膝蓋,從地面移動至床緣,棕紅色的視線從未離開他正在侍奉的主。直到舔吻至大腿,看見垂軟於兩腿之間仍沾滿體液的性器,才稍稍抬頭詢問:「宗罪上位的大人再次復位後,對於惡魔們的侍奉還習慣嗎?」

  冷冷地微瞇灰眼,看著森律希主動清理他性器上的黏液,孫景逸弓起左膝,將身體側趴入床:「還行。」

  因提腿而拉直的肌肉,恰好裸露出藏匿於股溝的緊緻肛口。面對法術高強、血統純正的上位惡魔,森律希的表情仍無半點畏縮和恐懼。不必對方多言,他自然俯身,主動伸舌舔弄著肛口。

  「宗罪大人還不太習慣?」括約肌之緊繃,讓森律希無法順利將舌探入。在肌膚上游移的雙手滑至孫景逸的腿間,試著用指尖輕輕按揉。「明明這裡最有感覺……」

  私密地方被舔吮的快感,再次點燃孫景逸方才消耗的慾火。他闔眼輕哼,感受對方的指頭將括約肌撐開,好讓舌腹深入他的肛口:「只有混血雜種才會做這種事。」

  房中還飄散著其他惡魔交歡時遺留下的氣味,森律希強忍在肚裡翻滾的熱意,不顧將鼻腔壓入臀肉後幾乎無法呼吸,只是一心想將舌頭往更深的地方探去。

  「唔……哈……」五官緊貼臀肉與肛口不斷被舔拭的酥麻,讓孫景逸再也無法保持餘裕。微啟的薄唇,呻吟出被混血雜種挑逗取悅獲得的快感。腿間原先的虛軟再次充血,涓流出剔透的黏液。

  上位惡魔的體液,富含所有森律希作為色慾半魔需要攝取的精力。他舔拭其他惡魔殘留的氣息,亦不排斥吸吮陣陣收縮的括約肌──但唯獨性器流溢出來的東西,他從來沒有主動吞飲過。

  魔界裡有數以百計的色慾惡魔渴望一嚐的精水,在森律希的注視之下流淌在絲滑的床單上。他無法抑止因聞到美味而鼓譟的身軀,喉嚨深處陣陣發熱,只要小嚐一口,好一陣子都不必再為「永夜」發作所苦。

  但森律希仍選擇閉口,身體內還留著人類血液的他,即便不必依靠吸食精氣也能生活。

  直到剛才為止彎身侍奉的半魔停下動作,孫景逸順勢地引誘慾望異常淡薄的半魔:「你想嚐精水就嚐,我不會苛責你的。」

  「我是奉命來服侍宗罪大人的。大人只要敞開雙腿,放輕鬆就行了。」只見森律希隱忍苦楚揚起微笑,像是因這番話找回了自我。

  孫景逸為自己帶來的反效果咋舌,接著被森律希兩手撐在左右兩側、圈入懷下。粉毛半魔的外套輕撩他灼熱而淡紅的身軀,掛在頸上的血紅寶石也順勢掉落在精實的腹肌上,與鍊子碰撞發出清冷悅耳的聲響。

  「我已經滿足了。」遲遲等不到人,早已有覬覦多時的惡魔率先出手。孫景逸看著順眼,便允許對方上自己的床。就算是他破例頷首能夠靠近的半魔,他也沒什麼閒情逸致多予理睬。「下次需要你的話,會再讓Minou傳你過來。」

  森律希解開褲襠,扶著硬勃的性器就是將前端擠入臀肌,直直插入剛才舔吮擴張的柔軟肛口。

  「你……!」當粗長輾壓過腸壁內突起的那塊軟肉時,痠麻的刺激從尾椎陣陣竄至大腦,讓孫景逸屏住氣息,承受異物逐漸入侵自己。

  作為妒忌宗罪的惡魔,主要吸食人與魔的嫉妒情緒。帶有目的性接近自己的惡魔,孫景逸並不排斥。畢竟在魔與魔之間勾心競爭之下所產生的嫉妒,正是他所要的糧食。性交伴隨的快感,實質上並不會讓孫景逸帶來任何飽足作用。

  但眼前的半魔不同。流淌色慾之血,卻從不吞飲精氣,他也從未在對方身上吸取到一絲妒忌。少了惡魔之間的利害關係,剩下的只有最純粹的肉體歡愉。

  性器被灼熱的軟肉緊緊包覆,一向舒徐的森律希也不禁輕蹙眉頭,嘴裡呻吟著對方的名號:「宗罪大人……」

  「……嗯!」被異物入侵的悶脹感加深,讓孫景逸明白半魔已經完全地插入他的體內。不悅地哼吟並對上依舊平淡的眼神,內心湧出一股強烈的鬱悶感。「輕一點……」

  「這樣?」森律希徐徐晃動臀部,在腸道內淺淺抽送著陰莖。儘管孫景逸已經吸食夠多的原罪,但肉體並未得到滿足。依照肛口絞緊的程度來判斷,森律希知道這樣是遠遠不夠的。

  「嗯呼……」孫景逸闔眼,身體與四肢逐漸放鬆。就如同以往那樣接受半魔的侍奉,只需要躺著享受即可。「這樣……很好。」

  腿間的性器仍不斷滴溢精水,浸淫於溫吞抽送的孫景逸,忍不住伸手想要直接取悅再度挺立的陰莖。森律希見狀,卻早一刻將其握入手心,幾乎可稱上是僭越的舉動,讓男人不滿地睜眼瞪著對方。

  「讓我來就行了,宗罪大人。」森律希並未停下抽送,手掌直接觸碰到被前列腺液浸濕的性器,讓他臉上難得地閃過一絲痛苦。察覺到這份變化,孫景逸點頭同意了這份舉動。

  與緩慢擺腰挑逗不同,森律希手部的愛撫總帶了些許粗暴。像是知悉男人最能夠得到快感的地方,每一個動作都讓孫景逸的身體微微發麻。

  「宗罪大人……!」

  「──唔!」

  孫景逸揪緊的腳趾在床單上刮出一道道布料纖維損斷的痕跡,平穩的氣息也變得急促紊亂,就在半魔刻意將性器沒入最深時,他猛然睜眼,看著森律希臉上散著些許淺紅:「夠了。」

  「宗罪大人?」

  「拔出來,」孫景逸已充分地感受到肛口交合的快感,但在森律希手裡繃硬的性器已經來到極限。推開半魔從床舖坐起,稍稍抬了下顎示意:「含住它。」

  剛才只是手掌觸碰就已讓森律希有些痛苦。若是口腔內膜包覆,那股來自本能的強烈渴望,又會讓半魔露出什麼樣的表情?孫景逸得意地揚起嘴角,看著下等的半魔緩緩將他的性器吞含進口,飽滿的龜頭肉磨過上顎的曲折,順利地壓入喉嚨深處。

  「呼……」深怕錯過對方任何一個表情似的,孫景逸的眼神並未離開正在取悅自己的半魔。溫熱的口腔與狹窄的喉嚨,及森律希額上滲出的薄汗,都令他十分滿足。而且半魔腿間甩晃的粗大性器,也足夠證明對方的慾火被自己煽動至巔峰。

  「呼唔……」森律希知道吞吐之餘,食入宗罪大人的分泌物是無法避免。但他仍努力舔拭面前的性器,試著早一步滿足男人的情慾。「宗罪大人……」

  「『Mattew』,我允許你之後這樣叫我。」孫景逸伸手輕撫半魔柔軟的髮絲,指腹磨蹭著額上突出的桃紅單角。對方終於在面前露出狼狽姿態,讓他臉上不自禁地堆滿優越快感的笑意。

  「Mattちゃん……唔!」森律希沒料到這時孫景逸的手猛力地將他往下壓,順著這股力道吮舔著肉柱,直到耳邊的氣息變得急促且沉重,他趁著男人高潮前的鬆散,提高下顎,將龜頭肉放置在舌腹之上。

  「嗯、啊……」孫景逸的肛口因射精快感而揪緊,兩手捧著森律希的臉龐,盈滿熱意的視線中,是對方含著性器前端的模樣,溫順地讓他將精氣全部射進他的口腔裡。

  正當他以為終於能看見色慾半魔露出真正的本性時,對方一個偏頭,將乳白的精液全數吐入手掌心。

  「唔……啊……」熱意在體內膨發使得森律希痛苦呻吟,腿間未能得到滿足的性器,在嚐到宗罪上位的精液味道時,還是不可控制地興奮到射精。他將手心的精液隨手抹在床單上,試著重整精神,問候他盡心侍奉的大人:「Mattちゃん……滿足了?」

  都到這個地步卻仍不願將精液吞入。這舉動簡直是一口氣將孫景逸剛才的優越感全數擊碎,他憤恨地躺回床鋪,不多理會。半魔卻不識相地湊到他身邊,吻啄著他仍然燥熱的肩膀:「既然宗罪大人允許我叫您Mattちゃん……那宗罪大人也叫我『森律希』吧?」

  幾乎是在森律希說出口的瞬間,孫景逸體內鼓譟的情緒異常地平順下來。這股魔力的影響雖然偏淺,但的確造成了些許的改變。他挑眉,看著已經冷靜下來的半魔,臉上再次掛著令他厭惡的從容:「……這是你的本名吧?」

  「是啊。」森律希彎起眼,似乎沒意會到對方這麼問的原因。

  即便身為混血的雜種,也應該知道名字對於惡魔來說是有多麼大的束縛力。如此輕率地給予他貴重的名號,卻仍執拗地不吸食吞飲他的精氣。

  果然這粉毛半魔雜種真的很令人火大。

  「還有,那是什麼?」孫景逸似乎一定要在對方身上找到一個可以宣洩怨氣的抒發口,剛才交歡時與鍊子碰撞瓏璁作響的寶石,自然也成了他的目標:「一直發出聲音,吵死了。」

  森律希將脖上的項鍊解開,乾脆地拎到對方面前:「魔力結晶,無聊做的。」

  得知紅寶石的真貌,孫景逸不屑地輕哼鄙夷。因魔力不安定造成結晶體外觀的不規則性,鮮紅色澤倒是意外澄澈好看。注意到男人視線的停留,森律希揚起嘴角,指尖捏著鍊子尾端的釦子,往對方後頸伸去。

  「喂!做什麼──」半魔無預警地湊近,孫景逸下意識地屏住氣息,感受對方的指尖順著鎖骨滑至後頸,幾乎是將整個身體都趴到他身上來。「給我拿下來!」

  「Mattちゃん不想要的話,自己解開來丟掉也可以。」森律希扣好鍊子,抽手之前還刻意揉了對方僵硬的肩膀幾下。

  「為什麼本大爺非得照著半魔混蛋的話做不可──」孫景逸幾乎是咬牙切齒地低吟,卻仍因為肩膀獲得舒緩而湧上睡意。

  「那項鍊就只能這樣掛著了。」

  「呿……我要睡了。」孫景逸側過身,闔眼準備入睡。接連應付惡魔之後,又被森律希搞到身心疲倦,用最後的意志力咕噥著:「……不准發出任何聲音。」

  「晚安,Mattちゃん。」

  窗外夜色漸黑,森律希從一旁的櫃子中取出乾淨的被單給宗罪大人蓋上。經歷長途跋涉,體力也差不多迎來極限,聽著孫景逸逐漸平穩的呼吸,他將照亮臥房的燈火熄滅,爬進被窩,縮在男人身後陷入深眠。

  啾啾啾、啾啾啾……

  伴隨六足下柔軟肉球踩踏於石磚地發出的聲響,一匹半透明的雪貂竄上床鋪,像是為了討取一路護送的獎賞,縮在孫景逸的胸膛前,吸取主人的魔力。

  仍帶著濃厚睡意的男人睜開眼,安撫似地伸手順了順魔物那粉白的軟毛:「臭崽,別吵……」

  身後的呼吸聲十分平穩,那傢伙應該也睡了。

  或許半魔混蛋以為自己藏匿得很好,但一進房之後,他就立刻察覺到森律希藏匿於衣服裡的傷。混血半魔受到惡魔輕視和攻擊並不稀奇,但近期半魔失蹤的數量確實有在增加。孫景逸也不是特別關心除了自己以外的惡魔,只是不希望森律希成為失蹤半魔的其中之一。

  至少在逼出森律希真實的本性之前。



  一個猛力的咬勁扯著鼻頭,痛得森律希頓時從夢中驚醒。睜開眼,看見排排利齒與滿是倒刺的舌頭──甚至還有一股難聞的惡臭──朝著自己發出威嚇作用的低吼呵氣,下一秒又啾啾地跳過他的身軀,躍上站在衣櫃前著裝的主人肩上。

  「Minou,我不是說過……亂咬東西會拉肚子的。」孫景逸伸手蹭了蹭魔物下顎的軟毛,在牠舒服的低吼時回頭望向床鋪:「睡飽了?」

  語氣雖然平穩,但絕對沒有關心之意。森律希知道他是奉命來服侍對方,只是過於舒適的床鋪讓他久違地熟睡。努力從鬆軟的被窩掙扎起身,揉著眼咕噥著:「早安……Mattちゃん……」

  孫景逸只是淡淡的瞥了一眼,隨即將視線移回鏡前的自己。就算平時再怎麼沒規矩,看見主人身穿正裝站在面前,森律希也得趕緊下床,從抽屜取出毛刷梳理男人身上的長版衣衫。

  「……你最好停止那些無意義的招呼。」

  對於孫景逸突如其來的建言,剛睡醒腦袋還昏昏沉沉的森律希並沒有立即意會到話中的意思。他停下動作揚起頭,恍惚的神情配上稚氣的臉蛋,讓男人咋了舌,一把將對方的臉推離自己的視線範圍中。

  「唔……」森律希看著男人深蹙的眉頭,咧開笑容試著緩和一大早就僵硬的氣氛:「Mattちゃん不喜歡?」

  與其說是喜不喜歡的問題,不如說這種特有的言語招呼是人類文明的產物。自己過去曾流連於凡間,知悉人類的生活形態與價值觀。對視力量為絕對並以引為傲的惡魔來說,主動接觸低等生物實屬異類。若不是孫景逸作為宗罪上位,或許也會飽受惡魔之間的鄙夷或唾棄。

  如果森律希真的蠢到沒辦法理解他話中的意思,那孫景逸也不願意為了幫他而做出有損自尊的事情。

  「抱歉,在魔界還保有這種習慣真的不太好。」

  森律希伸手換了把木梳,準備要梳理男人尾巴末梢的那球毛簇時,孫景逸突然尾巴一抬,硬是甩了對方滿臉的毛:「『在魔界』是什麼意思?你別告訴我──你之前是待在凡界──所以才花這麼久的時間過來。」

  面前的粉毛半魔垂頭不語,即是默認。

  不惜冒著會被發現宗罪上位刻意袒護的風險,也要讓半魔從那群嗜血的惡魔手中逃脫。千辛萬苦護送之下,沒想到只是成全了半魔遊歷於凡間的期望。堂堂上位如今淪落到這種地步,孫景逸這口氣嚥不下肚,亦無法接受。

  「今晚一樣過來。」

  「咦?」

  「……你還想去凡間?」孫景逸不敢置信,在剛才那段具有警告性質的對話之後,眼前的半魔還打算離開他跑去凡間闖蕩?

  為了逃避企圖加害半魔的狂熱分子,森律希四處藏躲,沒有所謂穩定的住所。凡間相對於魔界來說是十分安全的地方,這也讓他待在凡間的日子比魔界還要來得長。

  這還是宗罪大人第一次主動開口要他留在這裡。

  「我很高興Mattちゃん多留我一天,但──」

  即便沒直接吞飲上位惡魔射出的精液,口腔內膜直接接觸,亦使汲取精氣的色慾惡魔本能性地瘋狂渴求。森律希抿起下唇,似乎還不打算把事情全攤在孫景逸面前說明。但總是表露從容笑顏的他,如今眉頭深蹙,孫景逸又怎沒看出他內心中的想法? 

  森律希的永夜會提前發作,而且將會是前所未有的強烈。

  「夠了……」至今發情過無數次,半魔最終還是不選擇他作為紓解對象。孫景逸從未感到如此丟臉過,並且為狼狽的自己發自內心感到作嘔。「是『那個』人類對吧?」

  「Mattちゃん?」總覺得孫景逸比平時還要急促焦躁,森律希反而開始擔心對方的生理狀況:「你是不是發作了?」

  都已經發這麼大的火氣,森律希仍毫無遲疑地伸出手,企圖觸摸孫景逸的肌膚。但被半魔拒絕已讓他無法再吞忍,孫景逸憤恨地拍開對方,冷冷地瞥眼看著讓他嚐盡屈辱的男人:「你今後要是膽敢踏入我的領域,我會立即讓Minou殺了你。」

  「Matt──」

  孫景逸一闔眼,讓他心思煩躁的身影便立刻被他排除在遙遠的王城之外。但即便擾人的身影離去,內心那股鬱悶仍壓得他幾乎無法呼吸。肩上的Minou嚶嚶鳴叫,試圖安撫主人的情緒,但男人只是粗暴的將牠推開。

  這數周汲取的嫉妒原罪,竟熬不過一個半魔讓他產生的情緒波動。高傲不屈的孫景逸原先敞開的心胸再次封閉,甚至連內心寵愛的魔物也不願讓其靠近。

  身邊的景色轉換至一望無際的乾枯草地,空氣中甚至氤氳些許燃燒與狩獵後殘留的血腥。這輩子四處藏匿各處的森律希,自然地依靠路途上的斷壁殘垣及老朽枯樹來移動。

  只是,路程中仍掛心於遠處聳峙王城內的孫景逸,逃亡之餘不時眺望後方,直到視野中再也瞧不見高立於最頂端的尖塔,森律希才淡然注視前方,踏入前往凡間的道路上。



  OOO



  久違接到來自友人的訊息,童苡宬結束完工作後,便直接前往在外自租的公寓套房。電梯門一敞開,倚在走道旁的森律希幾乎是同時抬頭查看,眼眸定於帶著半框眼鏡的棕髮男人,確信對方身分的同時立刻跨步向前,倒入對方的懷抱裡。

  「律希?」童苡宬有點訝異,這還是森律希第一次主動貼上自己。但在感受到對方的體溫異常偏高時,隨即恢復往常的理性:「你發燒了?」

  「不……」森律希明白自己一時失控沒了分寸,踉蹌後退,拉開與交付「真名」人類的距離:「算是吧。」

  在人類耳裡聽起來毫無邏輯的字句,童苡宬身為醫科專業,知道此時他們該做的並不是到調教室解衣交纏,而是去看診並充分休息與睡眠。但再次抿起下唇欲言又止,他隱約察覺到就如森律希所說,這症狀不全然是「發高燒」。

  「算了,至少先進去沙發躺一下。」童苡宬掏出鑰匙打開公寓的門鎖,對方虛弱點頭示意,在門敞開時從隙縫竄進屋,連燈都還沒來得及打開就踏入漆黑,來過數次熟知家具擺設格局,即便森律希不睜眼也能不偏不倚地躺進柔軟的沙發椅上。

  跟在後頭的男人晚一步進屋,將燈點亮並脫下外套,微蹙眉頭關心著在沙發上呻吟的友人:「要喝點水嗎?」

  「嗯……」森律希闔眼呻吟,胸口悶脹的感覺時不時讓他反感作嘔。但在熟悉且安全的地方,總還是讓他放心地鬆懈警戒並享受久違地小歇。

  此時臉頰一陣冰涼,他稍稍抬眼,血紅色的眼眸映入童苡宬的俊臉,這一瞬間森律希像是失去身體的自主權,伸手錯開臉邊的冰水,一把抓住男人的手臂就是將對方拉入懷裡。

  童苡宬毫不抵抗地跪在沙發前,迎上了森律希的唇瓣。在他主動將舌滑入對方齒列時,有那麼一瞬間,能感受到躺在沙發上的男人幾乎也要將舌伸進他的口中,不過,對方總是在情況失控之前恢復理智,偏過頭主動抽離這個親吻。

  「這麼久不見,舉動就如此狂妄?」畢竟這是以調教為目的佈置的出租套房,來這裡的目的當然也只有一個。既然對方率先收起情感,童苡宬也樂於配合。

  癱軟在沙發上的男人咧開笑容,看見「主人」坐入沙發,便也拖著沉重身軀跪在地上,臉頰順著膝蓋處蹭磨至大腿內側,稍稍抬眼像是徵求主人同意的犬類,望見棕色的眼眸中也燃起一絲情慾,才進而將臉壓上褲襠,齒列輕咬,緩緩地將拉鍊下拉。

  「你要我先去洗澡也可以。」視覺上的刺激讓童苡宬氣息變得沉重,即使嘴上這樣說,身體卻沒有要推開森律希的意思。看見對方垂眼,鼻腔不斷蹭著內褲吸聞著氣味,血液也逐漸往下體集中。

  森律希伸出舌,以舔拭取代回應。童苡宬喉嚨一緊,看著勃硬的性器從內褲的開口露出,被粉嫩舌腹抹上晶瑩唾液。接著舌尖勾勒至飽滿的前端,像是不讓他有喘息的機會,一口氣將陰莖沒入濕熱的口腔中。

  因身體處於高燒階段,使得口腔比以往還要灼熱。敏感處被一口氣包覆讓童苡宬不得不倒抽了口氣,手掌伸入粉紅色的髮絲之間卻又不忍心推開,最終反像是把對方拘限於身下,讓每一次的後退都無法將性器從嘴中抽開。

  「滋、啾……」從魔界折返至凡間的途中,森律希一直壓抑著體內鼓譟的慾火。此時終於含舔住童苡宬的碩大,讓他全心全意地浸淫於取悅對方的歡愉之中。

  這名人類的性器要比宗罪大人的尺寸還要雄偉一些,即便是身為色慾半魔的森律希,要吞飲至根部仍有些難度。面對略為傾心的對象,以往他仍能夠保持一貫從容,但在永夜的催化之下,他成為一般飢渴的惡魔,只為果腹而放縱。

  基於森律希是舊識,童苡宬算是很放心地與他進行性行為。但這還是第一次被如此忘我地吸吮,一陣陣襲上的快感不免讓他覺得恐懼。壓在對方頭上的手掌稍稍往後推擠,試著將森律希臉龐提高,但他的唇舌仍固執地不願放開,使得稚嫩的俊臉反而被拉扯出極為色情的形狀。

  「想要我直接射在嘴裡?」

  對方闔眼,再次將性器吞飲至根部。童苡宬嘆了口氣,如果這樣能夠讓高燒不退的森律希好過一些,他倒是不反感這麼做。不再推擠或緊繃,讓取悅過程變得更加順利。

  毫不猶豫地將鼻腔貼入恥毛之間,只為了讓龜頭抵往喉嚨深處。透過性器撞入時夾帶的微量氧氣,讓森律希眼眸微翻,大腦因缺氧而一片空白,只靠本能驅使猛力吸含著陰莖。

  「滋滋、滋啾──」

  「要射……嗯!」童苡宬手指蜷縮,扯亂了森律希的秀髮。同時對方四肢也劇烈痙攣顫抖,在腥濃精液灌入喉嚨的瞬間迎來劇烈的性高潮。

  虛軟的濕漉性器滑出灼熱的口腔,森律希大口喘著氣息,意識也隨著呼吸平穩而回復,嘴角甚至還與性器牽連出唾液及精液構成的細絲。正當童苡宬以為這樣或許能讓對方穩定些,沒想到下一秒森律希彎下身,再次將龜頭含入口中,喉嚨一縮,迫切地吸取殘留在尿道內的些許精液。

  「唔……!」童苡宬沒料到對方會在剛射精時吸吮,表情難得微蹙,試著將對方推開:「別那麼急。」

  「抱歉,」森律希急躁地將嘴角的唾液舔入口中,永夜得到緩解也讓他恢復些許理智。「我的錯。」

  「倒也不用這樣……」童苡宬瞄了一眼旁側的房門,看來這次是用不到裡頭的調教器具,他稍稍抬了抬下巴,示意對方可以坐上他的雙腿。

  對於童苡宬的包容,森律希咧開飽含歉意的微笑,接著果斷將褲子連同內褲一併退下,同時對方也掏出口袋中的保險套,熟練地將充血的性器上套,兩人動作皆無拖泥帶水地流暢。

  體內流有魅魔之血,使森律希不必做太多事前準備就能容納性器的插入。但強烈的異物推入仍讓他背筋緊繃,又深怕出力抓疼對方,最終只能緊咬下唇,自己將痛苦吞飲而下。



  平整床單被黑色利爪開腸剖肚似地割劃綻開,男人蜷縮在寬敞的床鋪上,肩胛骨延伸出的碩大翅膀,歪斜地半遮掩住宗罪上位惡魔此時的慘烈模樣。傭人熬煮奉上的食物被粗暴地拍散至地,過了數日早已腐敗發臭。

  一絲氣味也嗅聞不出的孫景逸,只是斜著眼看著果泥爬滿蛆蟲,任由壓迫到幾乎窒息的憂愁鬱悶折磨心靈。

  眼前閃過透白長毛生物,咧著嘴,似乎正發出高分貝的鳴叫。孫景逸試著伸手將牠從視線中撥開,憑著腦中印象嘶吼著歪斜的發音:不需要你告訴我那傢伙在凡間的事情!

  腦海中不斷閃過森律希收起往常的笑容,抿著下唇擺出煩惱苦澀的樣貌。不必明說,他就知道──眼前的半魔早已選擇人類作為永夜發作時交合的對象。
  
  耳膜因嘶吼而劇烈震動,讓永夜假性聽聾變得更加嚴重。以往永夜發作都沒有嚴重到如此地步,孫景逸不明白為何這次他無法再接受其他惡魔。或許是自己那毫無意義的好勝心態,讓他頹敗到這種程度。

  身上多處指甲刮開的血痕,甚至有為了確認永夜發作階段而刻意加深的傷口。體內發冷,皮膚表層卻滲出薄汗,孫景逸隱約察覺到視線開始模糊。失去了嗅覺與味覺,接著是聽力與知覺。這種狀態跟死亡別無差異,唯一不同的是──他仍看得見這世界的樣貌。

  算了。

  當放棄搶奪之時,便已注定殞落。手掌捏緊脖頸上掛著的豔紅結晶,雖然明白微微發亮正是「那個人」正在吸收精氣的證明,但孫景逸希望在真正步入死亡之前,眼裡還能倒映出那個人的身影。



  再來。不夠。身體還很熱。

  森律希用力仰頭甩開即將滑入眼角的汗水,不斷抽插肛口的性器虛軟了兩次,又因挑逗再次勃起。這也讓他難得看見情緒淡薄的童苡宬臉上難得蹙眉,咬緊牙關,低吟著長時間保持硬挺的麻痺快感,及缺氧的痛苦。

  「Ivan……呼嗯……」森律希發覺自己無法吸入空氣,光是現在保有人形就已經費盡所有的力氣。

  腹中的熱意也在他快速擺腰之下累積至極限,這時童苡宬的兩手不再只是攙扶住沙發,而是緊緊抓住他的兩臂,腰部也主動往上衝撞,試圖蹂躪深處最敏感的地方。

  結腸口被進攻終於讓森律希忍耐不住,往前傾身倒入男人的肩膀,額上的皮膚竄出桃紅漸層的美麗獨角,在對方主導之下雙雙達到熱麻的高潮。

  缺氧使童苡宬射精後意識依舊模糊,他隱約覺得森律希的頭上好像多了什麼東西,但看到對方虛脫摔倒在沙發上時,又與平時別無差異。想著大概是自己也做到昏頭,正想起身去淋浴間盥洗時,手腕被對方及時拉住。

  「今天夠了吧?」目前為止,兩人都還沒有激情那麼多次過。往往各發洩一、兩次,對方就會主動退開,更沒有發生完事後還來依依不捨這一套。森律希一開始的異狀,童苡宬也只是認為睽違數月沒做,慾望壓抑過久才會如此激烈,但此時對方臉色仍帶潮紅──與在走出電梯時遇見的狀態一模一樣。

  「……」森律希怔了一會,才緩緩回過神,鬆手:「你說得對,抱歉。」

  這次是該道歉。童苡宬沒把話說出口,藉由舒適的熱水洗刷身上的黏液與汗垢,重整心情決定好好關心一下──這久久不見就是往他身上騎的男人,在這期間到底發生什麼事情。盥洗完畢後,迎接他的只有空蕩的客廳,以及交歡後仍殘留在室內略為腥濃的氣息。

  在童苡宬盥洗的期間,森律希是深刻地反省自己。身上同時流有人類與惡魔之血的他,總是遊走於兩界之間。看似自由,實質上是兩界都無他能安穩落腳的住所。與人類相處,那份來自惡魔的特徵與渴望又會顯得太過於粗暴;與惡魔相處,那份來自人類的思想與情感又會顯得太過脆弱與纖細。

  森律希明白宗罪大人生氣的原因。但兩種族之間價值觀落差太大,最終選擇抿口沉默,反而更著實地傷害對方。他原以為這次永夜催使的發情,和以往相同,透過汲取人類的精氣就能夠平撫。但體內的燥熱並無因為吞飲精液而冷卻,更別提就算童苡宬將他推開,他仍失控地伸手想將對方拉回來。

  惡魔與人類終究不同。

  知道人類無法平撫,接著就轉頭回去找惡魔──怪不得兩邊都十分討厭我。森律希露出自嘲的笑容,踏入魔界與凡間的交界處時,突然心頭有股強烈的違和感襲上。

  直覺告訴他,現在不該回到魔界,太過危險。

  事情幾乎是發生在一眨眼的時間,森律希還是維持著人類的型態,上空便甩下鐵黑色的長鏈,利用尾端的鉛球纏繞住他的身體,困住手臂與腳也讓他失去逃跑的方法與時機。

  「Minou呢?」森律希朝著緊握鐵鍊末端,飛翔在空中的純血派惡魔叫囂:「你們把牠怎麼了!」

  「你們有聽懂那個生物嘴巴裡在嚷嚷著什麼嗎?」在平地埋伏的惡魔確信了森律希的捕獲,便現身,與同謀的夥伴咧嘴嘲笑:「我可是一個字也聽不懂!哈哈哈!」

  基於惡魔不會在人類面前展現真身,以及各宗罪上位惡魔掌管領域與王城,一直以屠殺半魔為樂的惡魔,從未明目張膽地做出這般放肆的獵捕行動。況且森律希知道孫景逸一直都偷偷安排Minou在旁側保護,事情一件件串聯下來,只剩一個可能──

  純血派的惡魔一一降落,扯弄鐵鍊,讓森律希屈辱地跌跪在他們的腳邊。而抬眼的眼眸並不為情慾,而是從未有過的哀傷與憤怒化為血紅。將他捉於掌心的嗜血惡魔,開口說出令他嗔怒的話語:

  「現在魔界裡的各方皆在爭取妒忌宗罪上位,沒人會在乎一個混血雜種是如何被虐死在陰暗角落的。」

  身軀纏繞鐵鍊已至於森律希無法掙脫,泥濘與砂石早已將皮膚磨破,這群惡魔甚至不將沿路遺留的血跡抹去,更加證明此時再無他人會前來阻饒這次的凌虐。

  宗罪上位的惡魔不可能這麼輕易就殞落。Mattちゃん一向把魔力掌控得很好,更別提那對總是讓他自滿的寬大翅膀。對,還有不屈不撓的個性……

  「嘔噁──!」

  玩鬧性質地將腳狠狠踢向在地上苟喘的半魔,看見從胃部嘔出混合唾液與黏液,臭氣讓惡魔們再次彎腰咯咯地訕笑鄙夷:「這傢伙到底是吃了什麼,吐出來的東西也太臭!」

  「八成又是人類的東西吧?怎麼不直接吸取原罪就好……」原在高空的惡魔收起巨翅並緩緩降落在地,利爪不偏不倚地踩踏在森律希的身軀上,讓他的臉龐整個壓入剛才嘔出的酸臭液體,放聲哀號。「喔──我忘記吸食原罪只有『真正的』惡魔才會。」

  「明明就只是隻混血雜種,竟然現在才能將你抓住。」

  一個平淡的聲音讓繚繞於廢墟的譏笑瞬間沉默,惡魔們悚然起敬,將目光落在逐步接近的壯碩黑影。身體痛楚與內心煩躁也同空氣瞬間凝結,讓森律希不得不從嘔吐物中抬頭,看著居高臨下的純血惡魔。

  「結果我還是被你逮到了,貝雷特。」森律希咧嘴,孱弱的身軀又遭受對方一記狠踢。對方冷漠嚴峻的臉孔猙獰,似乎對於低等雜種毫無階級分寸的輕率發言感到厭惡。

  受到眾惡魔垂頭示意的男人用一手尖長指甲轉玩著鑰匙,側臉看著追獵已久的半魔被徐徐拖入地下的景象,無法壓抑沸騰的熱意,扯開嘴角裸露出陰森白牙,為接下來的盛宴打從內心深處感到興奮及愉悅。


  「啊啊啊──!」

  參雜恐懼與絕望的尖叫從長廊盡頭的黑暗傳來,讓森律希的思考一瞬間空白。這聲音他認得,是同為半魔的同伴。

  純血派惡魔自然是不會給予到手的獵物一絲憐憫,森律希明白如果進了地窖,便永遠也無法再見到Mattちゃん。但就算奮力將指尖勾抓著石階,卻只留下一道道駭人的血痕。

  纏在身軀上的鏈鎖終究是無情,地窖大門扣牢,斷開與外界的唯一聯繫。森律希的視線裡只有貝雷特充滿勝利的興喜,並隨著與外界的距離拉遠,身體在地上輾摩的石地變越來越濕滑。他注意到,這全是來自未乾涸的碎肉與血液。

  負責拖移的惡魔將鐵鍊末端穿過從頂部延伸下來的掛環,這也讓森律希勉強站穩身軀,看清刑房的樣貌。格局算是方正的空間,從角落飄散一股濃厚的腐臭血味。牆上吊掛奇形怪狀的器具,令人不寒而慄。此時已聽不見方才半魔的淒厲哀號,牆壁的燭光讓他勉強推斷,這樣的刑房或許不只有一間。

  純血派惡魔至今在此虐殺了多少半魔?森律希光是想像便頭皮發麻。

  惡魔的堅硬長甲粗暴地將森律希的衣衫撕扯開來,破損布料上沾染從綻開皮肉噴溢出的血光。疼痛讓他全身緊繃,脖子因使力爆出靜脈血管,指頭竄出的尖甲也刮破了肌膚。

  劇烈疼痛過後伴隨似火燒的熱麻,森律希眼眶溢滿淚水,以至於他並沒有察覺身旁的惡魔往後退開,取而代之是貝雷特的接近。

  怎麼說對方都只是隻不值得一提的混血雜種,這樣低賤的身分,卻偏偏讓尊貴的上位惡魔異常傾心。同樣作為妒忌宗罪的貝雷特,內心沉寂許久的掠奪渴望在此時熊熊燃燒。前傾身軀,在滿是瘡痍的身軀上嗅聞到一股好聞的氣息。

  低賤半魔總是帶著一股人類的特殊臭味,那味道難以言語,也令惡魔作嘔。但在惡臭混雜嘔吐物的酸味之間,竟然還飄散著讓貝雷特精神一振的氣味。他不禁咧開嘴,抬手將修長的指關節伸入粉色凌亂的髮絲間,幾乎像是要把頭皮扯下那般緊揪,將因疼痛而扭曲五官的森律希拉到自己面前:

  「真沒想到,你竟然在發情?」

  被一語道破讓森律希少見地驚悸。原以為劇烈的痛楚能稍微減緩永夜發作的徵兆,但這次的發作實在太過強烈,就算比以往汲取更多量的精液,也絲毫沒有飽足的感覺。

  這情況如今被仇視混血的惡魔發現,森律希是打從心底感到懼怕。這份恐懼讓他齒列打顫,喀答聲響成為刑房最佳的伴奏曲,惡魔們再次湧上,伸舌舔吮滲出肌膚的恐懼。

  混有色慾之血的半魔,滲出的汗水或多或少也具有催情作用。如果是吸食一般色慾半魔的精氣與原罪,根本不會對惡魔造成太多的影響。或許貝雷特看出森律希正在發情,但卻沒意識到──催化永夜發作的,竟是來自宗罪上位的精氣。

  體內的精氣大量流失,森律希朦朧的意識中留意到周遭惡魔的變化。燥熱難耐的永夜症狀雖然舒緩不少,但壓上後背的一條沉重肉棒卻讓他心生不安。果然,那群惡魔的手爪急迫地捏掰著他的臀肉,甚至主動鬆開緊捆的鐵鍊,就只為將他的雙腿大大敞開。

  散發淫媚氣息的森律希,頓時便成為落入野獸面前的鮮美肉塊,各個張牙舞爪只為撕咬入肚。裸露出肛口仍帶著與童苡宬交歡摩擦時的紅腫,此時卻被毫無哀憐的粗壯性器猛力地插入。

  即使腸壁內還殘留些許潤滑,森律希仍痛到眼前發黑,試著揮翅將壓在他身上的惡魔甩開:「走開!離我遠一點!」

  寡不敵眾,森律希僅有的單翅輕易地被鎖鍊綑綁,插入肛口的性器還未有所動作,另一個惡魔粗暴地扯住他的髮絲,硬是將翹挺的陰莖壓上他的薄唇:「含住!」

  就算永夜發作使他如何飢渴,也絕不願吞飲這群惡魔的半點精液!森律希緊抿下唇,卻在對方搧來一記熱辣的巴掌時失守。腥臭陽具趁勢滑入他的口腔,飽滿的龜頭硬是壓上咽喉,毫無憐憫地插入讓生理反嘔,這也讓惡魔趁機將碩大擠入更深的地方。

  「夾緊一點!」開始抽插性器的惡魔使力地拍打森律希的臀部,留下殘忍紅印卻必須聽從指示繃緊臀肌。痛楚夾雜屈辱的狼狽,讓森律希斜眼瞪著譏笑他的純血惡魔,這舉動卻只是又換來一記腦袋暈眩的巴掌。

  「區區雜種,眼神這麼囂張?」惡魔兩手緊扣著半魔滑嫩的臉頰,豪不顧即他的屁股還含著一條粗壯,幾乎是發狠地往喉嚨一次次地衝撞。只為宣洩的動作讓森律希痛苦不堪,似秋天緊繫於枯樹上的葉片,在狂風中虛弱掙扎。

  扣住森律希腦袋的惡魔將他的臉龐緊壓於身下,低吼出似獸類的咆哮,於喉嚨中的陽具陣陣抽抖,讓他從恍惚的意識中回過神來。不說四肢,身軀幾乎是被惡魔牢牢束縛,森律希只能無助地任由腥濃精液直接灌入胃裡,看著對方臉上掛著發洩過後的滿足神情,抽離他痠疼的嘴巴。

  「不知感恩的雜種!」射完精後惡魔仍不放過幾乎昏厥的森律希,往他的臉就是狠狠搧打:「吞入高貴純血的精液,難道不該說些什麼?」

  沒想到純血如今已腐敗到,要操弄一個半血來獲得滿足?森律希在內心調侃著,而腸道此時承受的強勁撞擊卻不允許他說出實話:「非常……感謝您……」

  話一落,圍繞在旁的惡魔便咯咯仰頭大笑。插在他體內的陽具,甚至因為笑得太過激烈滑了出來。森律希知道他並不會像其他的半魔那樣輕易死去,這場名為凌遲的慶典剛掀起序幕,但被踐踏於地的自尊,讓他從未如此渴望死亡。



  OOO



  微弱的曜紅光芒穿透過虛無,灑落在幽暗的靜謐之地,讓孫景逸不得不注意到周遭的變化。視線依舊白茫,耳膜依舊鼓譟,內心卻異常地平靜,直到撫過地面的大手壓上一個柔軟的物體,他才緩緩坐起身,小心翼翼地將其捧入懷裡。

  「是你把僅剩的魔力傳給我嗎?臭崽。」在自己抗拒進食並飽受永夜發作所苦時,備受寵愛的Minou則成為了孫景逸唯一接納的存在。

  雖然惡魔具有幾乎等同於永生的壽命,但若是耗盡自身魔力,也是會迎向生命的終結。懷中的白色毛球身體還很柔軟,或許是獸類生存的渴望,讓殘存於體內的魔力成了最後一道的防線。君臨千萬惡魔的宗罪上位,如今卻頹喪至被視為死物、流放至安寧之地的存在。

  太可笑了。

  孫景逸的嘴角不自禁地上揚,灰色的黯淡眼眸瞬間化為血紅。依靠體內殘存的魔力甦醒,飽嚐的侮辱已無意再吞忍,妒忌上位生來掠奪的本性,將自身所有悲憤的情緒化為對罪魁禍首──那個半魔──最強烈的殺意。

  揚起背上那對雄偉的巨大翅膀,留意到喚醒他的紅光是來自於胸前的結晶,凝聚的魔力混雜且不安定,連散發的光澤也不如剛收到時的透亮。孫景逸摟住Minou,後翼一震,眨眼之間便飛往與外界相連的出口。

  而因爭奪缺位動盪不安的魔界,此刻誰也未察覺天空劃過一道似流星的閃光。孫景逸飛行之快速,周遭的雜音傳不入耳裡,身體與心靈來到另一個層次的安寧。拎起胸前光澤黯淡的結晶,雖然不甘願,但唯有吸取這雜種的精氣才有辦法得知對方的所在地。



  「嘔……!」一記凶狠的拳頭往胃部打去,即使全身疼痛不已,仍無法抑止腹腔用力從體內擠嘔出酸水及唾液。森律希那頭好看的粉色頭髮沾滿穢物而雜亂成結,微翻的眼眸訴說身體感到的不適與暈眩。跪趴在地而高蹺的臀部,早已被在場的惡魔操幹過一輪。

  襤褸的衣衫之下佈滿紫紅瘀痕,渙散的視線與耳鳴干擾了他的抵抗,垂攤於地的纖瘦身軀輕易被撈起,手臂纏上垂掛的鐵鍊,雙腿卻再無力氣站穩身軀。森律希虛弱地挨著沾滿血漬的鐵鍊喘息,上頭的鮮血還是自己承受凌遲時噴濺上去的。

  劇烈疼痛襲上的熱麻並沒讓他比較好受,至少這群在他發作影響之下的惡魔,高昂的性慾是半點沒有消退的跡象。

  吞含過數根陽具使森律希嘴巴痠麻無法合閉,任由嘴角不斷滴溢混和腥臭與苦澀的唾液,他抬眼看著一直在旁靜靜欣賞暴行的主謀,抿了抿唇,開口:

  「怎麼?別害羞,一起來玩呀?別站在那邊好像我們排擠你似的。」

  遭受一連串的暴力毒打,竟還有心情在嘴巴上逞強?貝雷特不否認因為這句話受到挑釁,往前跨步,並抬手示意手下從這不知好歹的半魔身上退開,一把扯住雜亂的髮絲就是讓對方往自己撐挺的跨下靠。

  貝雷特是在場唯一反應沒那麼強烈的惡魔。這也顯現他這名崇尚肅清雜種血脈左派分子的能力,確實遠遠在這群惡魔之上。森律希不清楚言語挑逗有沒有作效,他是真的很希望能從這種狀態中解脫。習慣恐懼之後的麻痺,讓他有了微薄的勇氣,仰起頭,喉嚨深處一陣清咳,幾乎是用盡僅存的力氣往對方冰冷的臉龐吐出一口唾液。

  精液、血液,與唾液,混著半魔僅存的一絲尊嚴淌流在貝雷特的臉上。他甚至還沒使用更為殘酷的刑具,就先被森律希繃斷了理智,細長的手指緊纏對方脆弱的脖頸,完全失去沉著與餘裕。

  森律希亦沒料到純血惡魔反應如此劇烈,雖然一心求死,身體還是本能性地試圖將對方的手臂撥開。隨著缺氧的時間流逝與緊勒的力道增強,雙眸往上微吊,力道也逐漸流失──

  碰!

  在場的每一位惡魔幾乎是被這劇烈的聲響驚悸,濕悶瀰漫腐臭的地窖因門板毀壞飄入外頭空氣的芬芳,月光灑落,恰好照應出黑影揮舞身後巨大的翅膀,伴隨一股強烈魔力衝往他們所在的刑房。

  「Mattちゃん……」

  即便身處陰暗的地窖,頭部兩側擁有對稱美麗綠黑雙角的男人,冷豔的俊挺姿態依舊未減半分。散亂金髮瀏海之下,是森律希從未見過的絕美緋紅。參與凌遲的惡魔們知道事態不對,紛紛屈膝向他們的主下跪,唯獨氣傲心高的貝雷特仍站直了雙腿,冷眼望著本該殞落的「舊主」。

  「這隻半魔的命,是我的。」孫景逸輕啟薄唇,將每一字清晰說明。

  渴望已久的獵物已懸在嘴邊,身為妒忌宗罪便絕不可能輕易罷手。貝雷特微張唇舌還未出聲,便猝不及防地迎來一記猛擊,高密度的魔力輸出在此時化為似砲彈的凶器,在一瞬間就將肩膀的骨肉穿出碩大的血窟。

  骨肉粉碎成泥也斬斷綹綹神經,將森律希從對方掐勒的手掌中解放開來。孫景逸注意到半魔的狼狽與重創,更注意到襤褸之下因暴力挫傷的陰莖與肛口。他本來是計畫找到目標後立刻將對方的頭扭擰下來,沒想到卻有其他惡魔搶在他前面率先出手。

  「你們在怕什麼?」貝雷特扯開嘴角,臉上帶著的狂妄顯現說出此話並非出於逞強:「因為半魔而殞落的宗罪根本不配作為上位!我早就受夠那溫吞老女人的作風,今後就由我來領引純血派惡魔,讓所有混著雜血的廢物永遠消失在魔界中!」

  畏縮的惡魔紛紛鼓舞,他們各個敞開雙翅重整精神。情勢瞬間逆轉讓孫景逸處於劣勢,但他依舊冰冷地表露出對所有一切的不耐:「對於過去種種事蹟如風過耳,是我給予你們這群推崇無聊血脈惡魔的一點慈悲。」

  森律希再瞭解不過。孫景逸會接受比他低下的惡魔靠近或汲取,完全是出於內心中的善良與慈悲。倘若越過男人心中的界線,便能看見在深處伺機掠奪的黑暗野獸。

  他用盡殘存的力氣試圖爬離成為戰場的刑房,這時眼角餘光閃過熟悉的白色身影,讓他忍不住驚呼:「Minou!」

  在主人懷中小歇後或許足以行動的體力,六足的貂型魔物咬著森律希身上殘存的碎布,幫助他早一刻遠離此地。雖然雙腳痠麻且毫無知覺,被拖移到牆邊的森律希仍依靠意志力扶著石牆站穩住身體:「這裡不只有我……還有其他半魔,我要救他們。」

  這個要求若是被孫景逸知道,一定又會換來輕視及鄙夷。但這份牽絆與情誼,唯流有人類血液的半魔才能理解與認同。總是對森律希抱有敵意的Minou,這時卻像是同意協助地跑向往左右延伸的長廊,試圖尋找任何被褻玩虐殺的同伴。

  半魔在眼皮底下消失不見,孫景逸倒也不急著追出去找人。不論瀕死的人可以爬到多遠的地方,少了礙事的存在,也讓他更能毫無顧忌地應付眼前的對手。貝雷特察覺到他的一絲分神,無疑是輕視──抑或根本不在乎──的感受,讓體內的恨意更加灼熱。

  強烈的妒忌精氣釋放煽動惡魔本性的殘暴,思緒放空顯得的動作雜亂無章。孫景逸輕易地抓住撲向前來的單爪,伸手攻擊對方脆弱的頸脖,俐落地解決他根本不屑的低等惡魔。

  「誰先誰後都無所謂,」孫景逸將手掌沾染上的鮮血甩淨,四周發顫的惡魔沒料到同伴之血已被注入魔力,成為掃射八方的強勁彈藥,在一瞬間貫穿腦門與心窩。就算幸運躲過,亦被射穿翅膀無法飛翔脫離。「我本來就不打算讓你們活著離開這裡。」

  看見純血惡魔在一瞬間幾乎全滅,貝雷特的怒火更加旺盛,五官緊蹙,皮膚更是露出獸類麟甲。厚實了防禦,讓他毫無畏懼地接近能力比自己高強的上位,孫景逸收起翅膀,平淡的表情,像是撲迎過來的只是隻溫馴軟弱的禽畜。

  硬甲穿破石頭堆砌的高牆,碎裂巨石反造成了束縛,空氣中沒有腥濃的血味讓貝雷特知道攻擊撲了空。孫景逸收起翅膀提升迴避能力,縱身一躍,恰好將腳狠狠踏向貝雷特目中無人的臉龐。

  臉頰被強力踏擠至破裂的石牆,近乎屈辱的醜態讓貝雷特堆滿憎恨,這時兩者的立場調換──抑或只是回到從前──上位宗罪在高處站穩,低頭垂眼,俯視魔力不及於他的眾位惡魔。

  在孫景逸揮手,準備利用魔力將對方的手臂連同硬甲一同切斷時,貝雷特往前踏步,將裸露在外的手臂乾脆地撞入崩碎的牆壁中。這瘋狂的舉動不僅破解了上位惡魔的攻擊,也讓石牆碎開、鑲入的手臂成功脫離。

  執著血統純正或崇拜力量,孫景逸總是抱持事不關己的態度,也懶得給予太多的關注。但此時還真的有那麼一瞬間,他後悔沒有早一刻將這些擾人的事情徹底剷除。

  身上的光滑肌理逐漸轉化成鋼硬的獸皮,面對同樣認真的對手,孫景逸冷淡的臉龐揚起令貝雷特顫慄的笑容,明白在這場殺戮中,唯有贏家才能夠存活。


  魔力強大的惡魔爭鬥,逃離地窖的時間是分秒必爭。森律希和Minou分開行動,總算是在牢房內解救出奄奄一息的數名半魔。有些還能行走的同伴已把握時間自行離去,無法行走的就由Minou協助拖移。

  爆炸聲響伴隨一震劇烈搖晃,牆上的燭火被震落於地而熄滅。森律希前方通往外頭的道路瞬間陷入一片漆黑,只能依靠殘留於腦中的印象來前進。多次震盪讓石牆龜裂,灑落的碎粒與石塊,讓脫逃道路變得更加險峻。

  又一次的崩塌,身處黑暗的森律希並沒留意到掉落的石塊經由撞擊反彈,砸落至他的後背上。本就依靠僅剩的體力攙扶身軀,遭受重擊讓他狼狽倒地,從遠處傳來Minou讓他分辨方位的嚶嚶啼鳴,也漸漸傳不入耳裡。

  至少同伴獲救、地窖和那群惡魔也被毀壞與抹殺。至少Mattちゃん還活著。

  森律希實在太累了。

  闔上眼後從隙縫透入的紅光,讓他想起,剛才Mattちゃん來拯救他時,脖子還戴掛著他的魔力結晶。

  「Mattちゃん……還好你沒事。」森律希揚起嘴角,縮了縮肩,試著將身軀蜷縮於孫景逸溫暖的懷抱裡。

  兩臂分別扶抱背部與雙腳,孫景逸敞開雙翅在夜空翱翔,視線放望前方的景色,對於這段對話滿是不屑:「你以為我是誰啊?」

  剛才對純血左派使出最後一擊時,被言語刺激導致孫景逸失控動怒。也多虧懷裡的森律希交付了他的真名,孫景逸才能藉由結晶瞬間在黑暗中找尋到對方的所在地。與只能依靠雙腿行走的半魔不同,擁有翼翅的他,要離開地窖只是一瞬間的事。

  飛出崩塌的地窖時,孫景逸眺望四周時發現幾名傷勢嚴重的半魔。不必愛寵多提,他也明白是懷中男人做的好事。

  結果最後反倒是自己來不及逃出。孫景逸垂眼看著過於疲倦而在懷中打盹的森律希,在心中盤算著──回去王城後,要讓對方付出什麼樣的慘烈代價。



  OOO



  當森律希從柔軟的床鋪上清醒時,外頭的天色日麗明亮,放眼無際的精致花圃,讓他明白這座王城是屬妒忌宗罪上位所擁有。徐徐微風與鳥語花香,讓內心萌生一股沉穩的安全感,他輕輕倚靠窗台邊,雙手環抱,指腹恰好磨上腰身的傷。

  他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身上纏了紗布與繃帶。

  腦海憶起被純血惡魔凌遲的畫面,與視線的景象成了極大的反差。這也讓走進房內的金髮男子恰好撞上森律希難得的惆悵。孫景逸身上少了平時穿戴的長袍,讓胸前隨著移動而搖曳的紅色結晶顯得格外惹眼。

  他帶上了門,走到床緣坐下:「你睡了兩天。」

  「Mattちゃん。」森律希彎身鞠躬,向他的主表達最高的敬意。「Minou呢?牠有受傷嗎?」

  在協助同伴從地窖逃離時,視野過於昏暗加上情況險峻,讓森律希後來只能依靠Minou的啼鳴來辨識方向。可惜最後體力用盡,要不是孫景逸及時出手拯救,此時他也不會站在這裡。

  「放心,Minou很好。牠跟你有戰場情誼了呢?」孫景逸扯開笑容:「牠明明很討厭你。」

  森律希想起以往和Mattちゃん碰面,那隻六腳的貂型魔物就一定會對牠哈氣示威。沒想到竟然會答應和他一起拯救困於地窖的同伴,現在想想也滿不可思議的。

  此時窗外撫進室內的一陣涼風,竟讓孫景逸嘗到一絲嫉妒原罪的滋味。

  他不可置信地抬頭望著背向光源的森律希,那抹笑容帶著以往的熟悉,卻多了些許熱意。這時他才明白,過去對方揚起的笑容,其實並不全都是如此沉著。明明花費兩天在內心排練數次的話語,全哽在咽喉無法吐出。

  森律希走到床緣並坐在男人旁側,靜靜地凝視反讓孫景逸尷尬地偏過頭,率先將沉默打破:「……看什麼?」

  「Mattちゃん的耳根好紅。」

  「什……」孫景逸一股惱火,怒瞪坐在身旁的半魔,卻沒想到轉回頭的瞬間發現對方幾乎要將臉龐貼向自己。自尊心不允許自己閃躲,他只能硬著頭皮、以氣息幾乎是直接噴上對方鼻頭的距離開口:「誰會對混血雜……」

  ──他只是一個低賤的混血雜種,生來只需成為供給原罪的糧食。我們不需為進食果腹之事感到罪惡。

  腦海中突然憶起純血左派死亡前最後的話語,孫景逸抿口試著將話吞回肚,心裡卻明白自己還是把事情搞砸了。看見森律希嘴角微揚卻淡去的笑意,作勢起身拉開與自己的距離。

  「律希──」孫景逸及時伸手拉住對方的臂彎,制止對方的離去。不必照鏡子,他也知道自己的表情幾乎是跟森律希一樣訝異。但這出奇的舉動確實抓穩對方的注意,棕紅的眼眸再次注視自己,胸前戴掛的結晶,煽動體內燥熱似地閃爍微光。

  以往總是用輕鬆語氣帶過爭執的森律希,此時在等待他開口。

  孫景逸沒鬆手,而是將手後扯,把對方拉至臉前,並垂頭覆上雙唇。

  他睜大渾圓的雙眼看著宗罪大人緊閉雙眼、屏住呼吸,兩人的嘴唇歪斜地貼合數秒,最後狼狽分離:「『孫景逸』,這是我的真名。」

  這下森律希是真的嚇壞了。名號束縛之力和階級成正比,無論是出自於他率先交付真名的平等性,又或是其他原因,得知宗罪上位的名號讓他理解到──這是孫景逸用他的方式,卸下包覆於自身的尊嚴與傲氣。

  看著男人耳根的紅暈渲染至雙頰,因羞恥轉過頭不願面向自己,森律希悄悄地湊近對方的耳廓,低語:「我以為逸ちゃん不喜歡人類的那一套。」

  「少囉嗦。」

  孫景逸知道「親吻」是人類之間獨有的舉動,看似簡單不具有任何束縛力的啄吻,做起來意外的困難且難為情。過往因妒忌燃燒的憤恨與苦痛,已不需要任何言語詮釋及爭辯。竄流於心裡的熱意,使兩人明白──他們都渴望將彼此擁抱入懷裡。

  沉重的鼻息將孫景逸的俊臉再次牽回森律希的視線,這次換對方主動將舌探入他的齒列,強勢延續剛才過於笨拙的親吻。

  獲得名號,兩人之間少了階級高貴之分。半魔無畏地壓上男人,用體重引導對方舒躺於身下。舌尖被吸吮的酥麻並未因此中斷,反而因沉入柔軟的枕心使得孫景逸無法輕易迴避。只要試圖張口呼吸,便只有森律希柔軟的舌身舔吻。

  「唔……」綿長幾乎窒息的吻啄,使孫景逸試圖推開壓在身上的半魔,卻反遭對方伸手將自己的兩臂分開,牢牢地摁在床鋪上。內心的不悅,在森律希盈滿情慾的鮮紅眼眸之中淡化而去。

  「魔力的結晶……」森律希輕抿孫景逸的唇瓣,抬起食指摳弄對方被自己摁入床鋪的大手。微弓腰身,在磨蹭彼此褲襠的同時,斜眼瞄著男人胸膛上發出淡淡光源的結晶。「還好好戴著呢?」

  「唔嗯──」尖甲摳刮掌心的搔癢感,與兩人鼓挺的褲襠摩擦重疊,讓孫景逸即使想反抗也無法從體內這股灼熱中掙脫。

  森律希順著男人嘴角的唾液舔至鎖骨,再順著繩鍊吻至衣服上的鈕扣。

  和過往孫景逸主導的感受不同,對方動作和緩,卻帶著強勢及柔情。解開的衣衫讓胸腹不斷被噴上灼熱鼻息,在舌頭熱麻消散的前一刻,對方又在瞬間仰身猛烈吮吻他的舌。

  「啾、滋……」森律希利用唇瓣與齒列輕咬,吻出令孫景逸思緒發麻的熱意。同時亦不忘擺動腰肢,磨壓著對方褲襠內硬挺的存在。只有表面刺激與缺氧的挑逗,讓孫景逸迎向極限,他試著扭身擺脫,卻想起森律希身上帶著未痊癒的傷勢,讓他收回所有抵抗的動作。

  即便眼下孫景逸甘願被自己制服,森律希明白這並不能持續長久。他加快腰身的動作,仔細觀察男人喘息的粗淺,在對方腹部筋肉猛烈繃緊收縮之時,鬆開脣舌的束縛,垂眼凝視孫景逸顫動身軀、迎來高潮的景象。

  森律希吸食花蜜似地舔拭孫景逸眼角的熱液。快感尾韻仍一抽抽地麻痺男人的思緒,使他大膽地解開對方的褲襠時,也並未遭受狠瞪與怒斥。包覆於褲襠中的勃硬因射精半軟,修長的指尖將裡頭的黏稠抹起,主動吃食入口。

  過去一直沒在自己面前表露本性,更沒有嚥下精液的半魔,此時終於如願吞飲。孫景逸意外自己內心竟沒有任何喜悅,而是閃過一絲畏懼。

  「今後逸ちゃん射出來的東西,我會全部吃進肚。」森律希鬆開對孫景逸兩手的束縛,卻將身體降至他的雙腿之間,將內褲上沾染的精液也一併吸入口中:「一滴不剩的。」

  「唔──」在舌尖舔吮著敏感的莖身時,孫景逸繃緊背筋,兩手掌的指甲割刮著床單試圖紓解性器承受的強烈熱意。但這時森律希停下動作,伸手輕撫對方的手:「逸ちゃん,收起指甲?」

  「怎麼可能……說收就收……?」孫景逸為了不對半魔挨近的手造成二次傷害,不得已放緩指甲的延伸。但森律希更是不畏懼地將男人的兩手放在臉龐上,接著伸舌撐住飽滿的龜頭肉,順著舌腹逐漸將性器吞飲進口。「啊……」

  半軟狀態使得柱身順利擠入喉嚨,手掌托捧對方的臉部,讓孫景逸強烈意識到是誰在吞噬自己的肉柱。看見還未全部收起的尖甲在對方額上刮出細長的傷口,他屏住氣息,在陣陣快感不斷刺激的同時,努力將銳利的指甲全部縮回去。

  男人努力地達成指示,森律希彎起眼角,緩緩將沾滿唾液的堅挺吐出口腔,並用上唇瓣輕輕壓著前端,利用舌尖刺激莖身與龜頭肉連結的繫帶。

  「唔嗯──」從未有過這麼細緻的挑逗,孫景逸雙腿抽蓄,卻被對方抓著反應,加重了那處的舔弄。「嗯……!」

  逸ちゃん真的好敏感。森律希刻意用齒列輕壓繫帶,接著一口氣將陰莖沒入喉嚨,抓穩每一分熱麻的舔弄,讓孫景逸囊袋緊縮,在龜頭壓上咽喉深處同時射出腥濃的白濁。

  森律希闔眼享受著熱意的注入。當那股濃厚的氣味充斥鼻腔與喉嚨時,身體每一個細胞都像是浸於蜜糖那般的幸福。近乎是依依不捨地將陰莖吐出口腔,手掌輕輕地將孫景逸結實的大腿撩撥開來。接著,只是稍微用指尖拉扯裏褲,早已因興奮而完全充血的性器便立即彈了出來。

  孫景逸也注意到了,色慾宗罪的變化。

  「逸ちゃん……」

  「喂,不會吧?你……!」孫景逸沒料到森律希會在未幫他按摩擴張的情況下,直接將性器插入進來。腸壁被填滿的感受使他身體發軟,讓對方趁機將身體欺壓上來。「混帳……!」

  「我要忍不住了逸ちゃん……」體內醞釀的熱意與男人緊緻的肛口,讓森律希少見的在孫景逸面前表露脆弱。撒嬌似的用臉頰磨蹭著胸筋,放軟聲調開口懇求:「想要……」

  「敢弄痛我……就殺了你!」孫景逸嘴上這麼說,被突然插入的痛楚早已讓他差點失神一回。得到允許的半魔持續將陰莖深入,直到兩人下身貼合,才抬頭:「我答應你。」

  孫景逸明白事到如今要收回發言也已經來不及,森律希在身軀上撫弄游移的指尖越是溫柔,往肛口撞去的力道就越是凶猛。尤其過去他只讓森律希緩慢且淺淺抽送,從未讓陰莖一次又一次地直搗最深的軟處。

  哼吟出的喘息被性器猛烈插入而打亂,孫景逸知道這有違他的自尊,但卻還是本能性地抬手,試著將半魔從自己身上推開。不知是森律希悟性過低,還是裝作不知情,兩手扶住床鋪撐起腰身,下半身卻仍緊緊相連。

  「啊、混……」

  「嗯?」森律希重心移至兩臂,讓腰肢擺動的更加輕盈,他垂眼看著肛口被操至紅腫,卻仍拼命吸含攀附血管的性器,忍不住又將陰莖輾摩進去。「逸ちゃん之前從來沒讓我動得這麼激烈過,對吧?」

  「你明知故問?」孫景逸幾乎是氣得咬牙切齒,但還是穩住語調,企圖隱藏被弄到失神的事實。

  「但是逸ちゃん知道嗎?」森律希淺淺微笑:「要獲得高潮,並不只有射精而已。」

  男人臉上堆滿困惑,森律希其實也不太意外。作為尊貴的宗罪上位,個性又比任何惡魔來得孤傲。就算是常常圍繞在身邊諂媚的惡魔,也沒人膽敢忤逆宗罪大人。

  如果沒有遭遇不測,如果沒有交換名號,森律希想,或許他們還會花費很久的時間走到這一步。他伸手輕摸男人頭上的黑綠硬角,溫柔地撫去孫景逸的不安,讓對方知道兩人的關係並不會因為吸食精力或順從本能而產生變化。

  「還需要你告訴我嗎?」孫景逸不屑冷哼,交付真名後對身體的影響貨真價實。他與其他惡魔的差異,堂堂上位又怎麼會看不出來?

  「不愧是逸ちゃん。」森律希撅起臀部,小心翼翼地將濕漉的性器抽出半截,括約肌銜住前段,恰好讓龜頭肉壓上腸壁微凸的軟肉。

  性器停留的位置,讓孫景逸做好被突然插滿的心理準備。不過森律希的抽送並不如預想,反而不斷淺淺磨壓著腸道,但正當前端壓上體內某一處時,竟有一股強烈的痠麻快感讓他繃緊後背,一瞬間閃逝過似高潮的熱麻。

  熱意還未消退,對方再次將陰莖頂上那個位置。孫景逸無法掩飾這股過於強烈的感受,忍不住伸手抓住半魔撐在床鋪的手臂,卻又在對方將性器磨過那點時,弓腰呻吟:「嗯哈……!」

  「原來逸ちゃん會發出這種聲音。」

  稍稍磨蹭就如此舒服,半魔接下來更是毫無憐憫地猛烈朝著那處進攻。光是保有意識就十分困難,更別提要飆罵肆無忌憚的粉毛混蛋。孫景逸試著抿嘴抑止這過於丟臉的煽情喘息,但森律希卻在他緊咬下唇的時候,刻意彎身嚙咬胸肌上的乳粒。

  「啊、那裡……?」孫景逸沒想到對方會啃咬乳首,作為男性,平坦結實的胸筋自然沒有雌性飽滿的引誘性。

  「逸ちゃん一定是在想──又不是雌性,玩弄這裡沒什麼意思。」森律希用舌尖沿著乳暈,不時勾舔著早已因興奮而挺立的乳頭:「不過,很舒服對吧?」

  的確如森律希所說,每當舌尖或齒列刺激乳頭時,堆積於腹部的熱意便會使性器一陣陣顫抖。這樣的身體過於陌生,簡直不像是自己的。而這些不安,卻又隨著不斷襲上的快感漸次散去。

  「只要這樣……」森律希語畢,稍稍用力咬合連同乳暈一併含入口中,接著在齒列的固定之下,舌腹只要前頂便能完整地覆上乳粒。

  孫景逸偏過頭,試著不去看自己的胸部是如何被對方褻玩於口。但猛力吸吮下接近真空狀態的口腔,卻又讓他強烈意識到自己的乳頭是怎樣被強烈吸吮至脹大。「嗯……!哈啊……」

  「滋、啾……」森律希刻意用唇瓣吸吮出煽情的聲響,抬眼觀察孫景逸浮滿紅暈的臉龐,接著將下腹徐徐貼往對方,讓男人在最敏感的時候,意識到在他肛口肆虐的陰莖是多麼粗大。

  「唔、嗯!」明明異物一直都在體內,這次的挺進卻莫名地有存在感。已經排解過精力、也高潮了數次,在體內堆積的熱意卻絲毫沒有減緩的感覺。孫景逸已再也無法忍受這樣的刺激,半魔卻在下一秒,將性器直直地搗進令他懼怕的深處。「啊啊──」

  森律希用唇瓣吻啄男人額上滲出的汗水,擺動的幅度雖淺,卻是將龜頭狠狠地撞入乙狀結腸的那段彎口。再次緊摁對方的手腕,享受將宗罪上位完全壓制在身下的征服快感。

  「逸ちゃん第一次被插到結腸就順利高潮了呢?」森律希獎勵地吸吮對方的軟唇,沒想到孫景逸突然齧咬他的舌尖,要不是立即反應過來而收回舌頭,鐵定是會被啃咬出見血的嚴重傷痕。

  「還敢躲?你不是找死嗎?我成全你──啊、不……!」孫景逸的陰莖還淌溢方才射出的黏稠,卻又再次勃起挺硬。更令他火大的是半魔臉上仍掛著毫無悔意的笑容,擺動腰肢搗弄脹麻的腸壁與結腸。

  深處的抽插對於孫景逸來說是太過刺激,森律希明白這有點勉強對方但又克制不住自己。在男人意識被襲上的快感吞噬時,抓準機會專注於猛烈的頂送。

  「拔出去……該死……啊啊!」

  「一次就好,讓我射在逸ちゃん裡面……」森律希偏頭閃避對方的咬擊,痠脹感也逐漸凝聚於下體,讓他幾乎無法再顧及承受劇烈抽插的肛口是多麼紅腫,男人身上的結晶也因魔力共振而閃爍紅光。「要射了……逸ちゃん……!」

  「哈、啊──」敏感的地方再次被撐開填滿,孫景逸的腸道也在瞬間痙攣顫抖,在熱意灌入深處的同時迎來高潮。「律、希……!」

  射精過後雙腿仍一顫一顫地跳動,森律希在彼此相連的地方都仍啄熱且敏感時,果斷將性器拔出孫景逸的肛口。在對方恍惚之餘鬆開雙臂束縛,輕摸男人頭上尖硬的彎角安撫,並俯身啄吻。

  這還是孫景逸第一次吞入色慾宗罪的精液。不說因快感伴隨著強烈痠脹,直接射入深處的熱意更是讓他酥軟發麻。被粗暴蹂躪的括約肌並不為性器的拔出而放鬆,反而不斷緊縮渴求著再一次的擴張與插入。

  沾滿腸液的陰莖仍沒消軟半分,磨蹭於精實腹肌上時,更突顯了碩大的重量與存在。森律希察覺到孫景逸難受地吞嚥唾液,且沒有出手制止他徐緩的挑逗,嘴角一揚,將對方的腿部往側邊壓去,輕易地就讓男人趴躺入床。

  「逸ちゃん……」性器毫無預警地插入手掌撫上臀肉時掰開的肛口,看著孫景逸再次濕熱的眼眶,森律希也放軟音調低聲請求:「再來一次?」

  「啊啊……!」以後背朝上的姿勢接納入侵,陰莖插入的似乎比剛才還要深一些。敏感的狀態下再次被灼熱填滿,緊接而來的快感讓孫景逸再也無法保持理智,指甲竄出並深埋入床,翅膀也在瞬間曝出高揚。

  痙攣的抽蓄感緊緊絞著碩大,森律希知道男人並沒有聽見自己說出的話語。但無論結論與否,他仍晃動著腰肢,將依然堅硬的肉柱一次次地撞進結腸口:「好舒服……逸ちゃん……」

  「哈啊……」雙手恢復自由的孫景逸,試圖伸手套弄腿間的硬挺釋放體內堆積的熱意。

  「剛才已經充分讓逸ちゃん舒服了,不是嗎?」森律希明白這或許是男人在引導他去做愛撫,但這次卻不像以往那樣上下套弄,而是將對方的手腕後拉,加深彼此貼合的距離:「還是,我做得不夠?」

  「夠了、不要再──!」孫景逸上半身後仰,他從來不知道區區一個半魔竟然有這麼大的力道,臀肉因與對方的大腿肌肉密合而變形,這也讓結腸口再次被冠狀溝輾壓刺激。「嗯哈……」

  「好厲害……插到最深的時候,」森律希垂眼注視伴隨男人呼吸劇烈收縮的肛口,忍不住又往裡頭撞了幾下:「這裡就纏得好緊。」

  「那裡……不要再……!」

  「逸ちゃん,翅膀收起來?」

  「那你不准再弄那裡!」

  「好,我答應你。」

  算是勉強得到承諾與妥協,孫景逸心不甘情不願地收起指甲與翅膀,半魔也稱心如意地趴在他的背筋上,一手撐柱床鋪、一手扶住他的腹部,並放緩了速度摩著腸壁內每一寸皺褶。

  正當孫景逸以為終於拾回過往主導的優勢,喉嚨深處發出愉悅的低吟時,森律希張口含咬著他尖長的耳朵,開始恢復剛才那般激烈的抽送。

  「啊、哈……不……那裡……!」房內盡是迴盪臀肉一次又一次被無情拍撞的聲響,讓孫景逸無暇顧及以往高傲的形象,張口就是哼吟出讓他恨不得咬舌自盡的激烈喘息。

  「哪裡?」森律希的舌尖順著耳廓舔弄,男人體內的灼熱也將他的理智逐漸推往巔峰。隨著拔出的幅度減少,撞入結腸的力道就越是用力。「逸ちゃん不說,我不知道呀。」

  體內的熱意早已讓五感完全麻痺,急促的喘息與抽插讓孫景逸根本無法回應或抗拒。對方也並沒有要等候他回應的意思,隨著抽插速度變快和深沉,嘴裡哼吟的喘息也變得粗重且痛苦。

  「逸ちゃん……!」

  「……律希、啊啊……!」

  在腸道不斷衝刺摩壓的陰莖終於在龜頭突破結腸後停下,長時間持續的脹熱讓孫景逸迎來極限,射精數次的性器最終只能噴溢出大量的前列腺液。感受身上的森律希將重量完全的貼壓,與被粗大插滿及擴張,讓他只能撅高肛口,體會到幾乎暈厥的性高潮。

  「啾……」森律希一邊吻著孫景逸顫抖的肩膀,一邊將對方擁抱入懷。雖然射精已經停止,但他還不想那麼快就從灼熱的腸道中抽離開來。而男人表情緊蹙,絲毫沒有高潮後該有的舒泰,讓他疑惑:「逸ちゃん不舒服?」

  還敢問!孫景逸如果是人類,或許會直接氣到腦中風。作為上位惡魔的他只是扯了扯嘴角,憤恨地開口:「我已經說過不准你再弄……那裡了。」

  只見對方眨著恢復平常的棕紅眼眸,過了半晌才恍然大悟似的稍稍將陰莖往深處頂進,讓前端壓上依然敏感的結腸口:「原來逸ちゃん是指乙狀結腸?」

  「唔!」孫景逸倒抽一口氣:「不要弄。」

  「逸ちゃん一直說『那裡』、『這裡』,我不知道啊。」森律希輕嚙著浮上紅暈的耳尖,手掌滑至對方平坦的胸前,指腹壓揉著依然挺立的乳首:「如果逸ちゃん說:『不要一直幹我敏感的結腸口』,那我就明白了。」

  「我真的應該讓你直接被那些石塊壓死──嗯哈!」才剛警告完,半魔再次無預警地擺動腰肢。孫景逸雖然知道對方腿間的熱意還沒全消,但已經做了那麼多次,真的已經無法再高潮了。

  色慾宗罪的永夜發作,比想像中的還要恐怖。

  「唔……今天就先這樣吧。」森律希意外地將肉柱抽出,在孫景逸發出因過於訝異而沒壓抑住的嘆息時,在唇瓣上輕輕吻啄:「天色暗了,逸ちゃん早點休息吧。」

  「也不想想是誰害的。」孫景逸縮了縮肩膀,被這樣長時間折騰,一時也沒辦法下床走動。但看見對方離開床舖時仍半勃的陰莖,姑且還是開口關心:「……那個,沒問題嗎?」

  「嗯,等等就會消下去了。」森律希知道孫景逸的體力幾乎透支,而且適時拿捏分寸才能保有下一次的歡愉。這點囤積的熱意,對他來說不成什麼太大的問題。

  但體會過永夜發作的痛苦,加上知道半魔在凡間有交換真名的人類作為汲取對象,孫景逸多少還是有些介意:「永夜放著不管就會消嗎?」

  粉毛男人呆愣許久,接著揚起讓孫景逸發寒的微笑,再次撲回床鋪捧著俊臉伸舌啄吻。但疑惑還沒獲得解答,讓他不悅地伸手拍往森律希的蠢臉,硬是擋住了難纏的親吻:「你有沒有在聽?」

  「有呀。」森律希伸舌舔舐男人骨感的修長手指,努力壓抑想要再與對方交合的衝動:「謝謝逸ちゃん關心,不過……現在我的永夜沒有發作喔。」

  哈?

  孫景逸不能理解,既然作為色慾宗罪的永夜沒有發作,那又怎麼可能會對自己有如此強烈的渴望。或者……森律希這傢伙一直以來都是壓抑本性來服侍自己?

  察覺到森律希的笑容中,帶著他曾經看過的險惡。而他也沒料到,在永夜沒發作的狀態下,這隻半魔做起來就如此肆無忌憚且難纏。

  倘若日後永夜發作,那他是否又會承受到比這次還要強烈數倍的恐懼快感?

  「逸ちゃん放心,」森律希輕輕撥開擋在兩人之間的手掌,前傾身軀吻啄對方脖頸上滲出的熱汗:「以後承受我永夜發作的對象……只會是你。」

  微鹹汗水中夾雜的一絲情慾,成為深埋於體內、促使下一次永夜發作的種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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