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答應跟自己交往果然是因為那個吧?!


  穿著有著熨斗燙痕的淡藍色襯衫,黑色西裝褲的男人,嘴裡叼著抽了一半的煙,從容地從一間大型百家樂電子遊樂場走出來。身後跟著脖子掛著俗氣的金色項鍊,帶著復古墨鏡的男人,跟一名年紀約二十出頭,染了一頭亞麻綠參著粉紅頭毛、穿著奇怪字母襯衫的小夥子。

  小夥子坐在副駕,而淡藍色襯衫的男人則坐在駕駛座上,其實依照規矩,應該是由年紀輕的弟仔開車。但搭乘過一次弟仔開的車後,為了身命安全著想,還是由開車經驗豐富的忠哥駕駛最為妥當。

  「還剩幾家?」忠哥開了車窗把菸雲吐出去後,便關上車窗,打開菸灰盒將香菸捻熄。

  「──最後一家,跨個區就到了。臭弟仔還不快開導航?」坐在後座的男人將墨鏡拆下,狠狠敲了弟仔的腦袋。

  「政明哥別打啦!」弟仔喊冤,他的手機網路並不是吃到飽,又有上網速度的限制,開啟導航需要些時間。「都是我老爸啦!我學科沒過,一氣之下就把我的門號停了,我的財產也只能買普通的預付卡而以。」

  「幹,學店夜校還能夠混到學科沒過?」蕭政明又忍不住敲了弟仔那顆過分誇張的腦袋一把。

  坐在駕駛座的黃忠額頭爆出恐怖的青筋,狠狠瞪著在旁邊起鬨的兩人:「再吵都給拎北下車!」

  「都是你在北爛啦。」蕭政明又巴了弟仔洩氣,安分地坐回後座。

  黃忠,染了一頭顯眼的金髮,背部及左手臂佈滿刺青,即使現在穿著襯衫,脖子仍有些花紋顯露出來。體格雖然並不是組裡之中最高壯,但肌肉十分勻稱。據說私底下的興趣是拳擊,只要黃忠一個眼神,就能讓對方感受到極大的氣魄壓力。

  儘管自己和黃忠是同期加入道上,蕭政明也不敢挑戰黃忠的底線。

  「拿去用。」忠從口袋中拿出自己的手機,丟到弟仔手上。

  「謝謝忠哥。」弟仔滑開螢幕,看見解鎖螢幕上的畫面是一位歐美演員,身上健美的肌肉是他這輩子絕不可能抵達的境界,沒想到忠哥竟然是以這種程度的肌肉為目標?弟仔覺得自己又打從心底更加尊敬忠哥了!「忠哥,手機需要密碼才能打開。」

  「啊,抱歉。」忠把手機拿回,用指紋解鎖後再次丟到弟仔手上,接著打檔準備開上路。「我先開車,你快點定位完,告訴我路線。」

  「是!」弟仔很快地就找到設定中的網路分享系統,此時手機畫面跳出LINE的對話通知,雖然並沒有點開對話,但他也瞄到對方傳來的訊息──

  ──今天會回來嗎?

  就弟仔所知,忠哥一個人租屋在外面。但訊息中卻透露出,對方和忠哥住在同一個地方?也有可能是父母吧?自己對於忠哥家裡的關係並不是非常了解,在忠哥底下那麼久,也從來沒聽說過忠哥提起私事。

  順利連上網路後,弟仔將手機還給忠:「忠哥,剛才有人傳訊息給你。」

  「好,我知道了。」忠並沒有點開訊息,而是將手機收回口袋,在弟仔的導航之下順利抵達下一個工作地點。


  在蕭政明以及弟仔進去處理工作時,忠便在車子外點了菸抽,順便回覆訊息。長年深櫃,忠對於自己的事情十分小心。就連以往的炮友都是利用編號去做區分,時間地點也都有應對的方式,就算被人看見,也不會被認出是同性戀。

  而兩個月前,在忠強勢的態度下成功脫離處男的蕭裕澤,也成了編號之一。

  老實說,黃忠活了三十多年來,從來沒和誰交往過。以往跟炮友上床,解決性慾。彼此之間不需要甜言蜜語,也沒有被逼迫出櫃的壓力。但他明白,蕭裕澤不是那種只接受肉體關係的人。對方的個性溫柔體貼,就連把自己幹到沒辦法下床的那段期間,也是很勤勞地幫自己熱敷及按摩舒壓。

  ──會。

  ──太好了,我們一起去吃晚餐吧!

  看著最後回傳的訊息後方,有著開心笑臉的表情符號,忠也不自禁地揚起嘴角笑了出來。簡單傳了「OK」便將手機收回口袋,此時蕭政明跟弟仔也剛好從店裡走了出來。

  「怎麼好像很開心?」坐上車後,蕭政明咧開嘴看著駕駛座上的黃忠。「忠你現在有跟誰住?」

  「忠哥抱歉!我好奇嘛!」弟仔雙手合十,對著身旁的黃忠道歉。

  「我一個人住,」忠啟動引擎打了排檔:「開心是因為明天開始連假,終於可以不用聽到你們吵死人的聲音。」

  「真無趣。」蕭政明躺回後座,身為同事那麼多年,幫過忠擋掉不少次色情場所的應酬,其實他早就猜到忠有個穩定交往的對象,只是不讓組裡知道。考慮到他們的身分特殊,想要隱瞞也是情有可原的事情。「弟仔別再八卦了,小心哪天忠哥爆走揍你,組裡沒人會出手救你的。」

  「忠哥真的很對不起!求你不要揍我!」弟仔光是想像忠哥發火的樣子就背脊發涼,忠哥的事情也只是一時白目隨口提起,他可不想被打到重傷送醫。

  「就說了你們真的很吵。」忠無奈繼續開車,只希望能夠順利回報,之後下班開始國慶連假。


  忠提著超商買的一袋啤酒,回到剛簽完續約位於三樓的租屋處。坪數大約十多坪,一房一衛附陽台,整體來說並不是特別寬廣。工作關係,忠也沒那麼常回家,回家後也只是休息睡覺,加上房租便宜,一住就住了整整七年。

  似乎是聽到屋裡有人進入的聲音,過沒多久就響起門鈴的聲音。

  「忠!是我!」

  是住在隔壁303的蕭裕澤,忠將啤酒全部放入冰箱後,才從容地將門打開。卻沒想到一開門就看見年紀約二十歲左右的成年男子,滿臉淚水地望著自己:「嗚嗚嗚、忠!我好想你!」

  「……」忠被對方緊緊抱在懷裡,老實說他對蕭裕澤的臉沒什麼印象了,但懷抱中的感覺有股熟悉感,對方應該真的是蕭裕澤吧?在心裡猜測也沒什麼意義,忠伸出手往對方的褲檔摸去,果然裏頭的大小異於常人。「裕澤,我也很想你。」

  「……你剛才是摸了我的肉棒才想起我是誰吧?」裕澤愣住,但還是沒放開他剛交往的戀人。

  兩個大男人站在門口,萬一被附近的鄰居看見也不好,忠在裕澤的邀請下,來到對方303的租屋套房。跟上次見到的垃圾屋不同,屋裡已經被打掃到一塵不染,屋內格局也比忠租的302大一些,是屬於一房一廳一衛的房型。

  忠坐在鬆軟的沙發上,左右觀望著房間擺設:「整理得真乾淨。」

  「因為要讓忠過來,總不能還積著垃圾不處理。」裕澤笑笑,從冰箱取了啤酒出來,又順手拿出特地買回來的菸灰缸,遞到忠面前。

  「謝啦。」忠笑著收下啤酒,喀地打開啤酒後喝了一口。「話說回來,你上班的地方如何?」

  「……我換地方工作了。」

  當時自己因為戀愛以及工作不順,情緒崩潰而決定上吊自殺。雖然後來被忠拯救,但在那之後卻沉迷性愛,硬是要求忠陪自己玩了將近兩周。想當然,無故曠職兩周鐵定是被上頭罵慘,失業後他花了些時間,才又終於面試上了一間待遇不錯的公司。

  ──這些都不是重點,雖然自己沉迷忠的身體的確很過分,但是在把自己踢下床、趕回隔壁303後,就人間蒸發整整兩個月!還好自己有先和忠交換LINE,否則他都要開始懷疑這一切是不是都是自己作夢夢到的。

  以往只和女人交往的裕澤,並不太了解跟同性之間交往應該要怎麼相處才好。前女友都很喜歡他的溫柔,他也是屬於較自卑、容易缺乏安全感的類型。

  忠不僅外表帥氣,連個性也十分火爆。LINE的訊息回覆也十分簡短,絲毫沒有透露出熱戀期會有的甜蜜感。甚至,兩人好不容易再次相遇時,都必須要透過老二的形狀來辨識對方是不是自己交往的對象?!

  ──或許忠一開始只是把自己當成炮友而已。

  「喂。」忠的聲音讓裕澤回過神來,他慌張地抬起頭,卻沒想到忠的臉龐貼近自己,直到兩人的唇瓣相連。舌頭穿過齒列,彼此交纏吸吮,輕啃著柔軟的嘴唇,分離時,兩人的臉頰都有著淡淡的紅雲。

  心裡紊亂的思想,一瞬間被忠強勢地接吻打得煙消雲散。雖然很不甘心自己這麼容易被打發,但裕澤還是很開心忠在自己面前露出可愛的一面。他將頭輕靠在忠的肩上,聞著對方襯衫上散發出淡淡的香菸氣味,問:「不抽菸?」

  「你不抽,所以我不在你的房間抽。」忠又喝了一口啤酒。「還有,說好的晚餐?」

  「我已經訂好餐廳了。」裕澤接著問:「忠有不喜歡吃的東西嗎?」

  「嗯──」忠思考著,回答:「胡蘿蔔吧?」

  ──你是小學生啊?!

  裕澤愣愣地看著身旁的男人,內心不經這樣反駁著。雖然自己問的方式也不對,但是得到這樣的回答也完全出乎預料。他咧開笑容:「那之後遇到的胡蘿蔔我都幫你吃掉。」

  這樣的甜言蜜語,往往會讓情侶檔兩人的甜蜜度高升,裕澤沾沾自喜的看著身旁的戀人,卻沒想到忠皺著眉頭、一臉厭惡的看著他說:「你敢吃胡蘿蔔?好噁。」

  「噁」?!

  裕澤整個人僵住,他實在沒想到可以吃胡蘿蔔會是被嫌棄的事情。而且胡蘿蔔具有豐富營養成分,對身體健康有益啊!

  「這麼說來,平常吃的東西會影響到精子的味道……唉,我可不想吞有胡蘿蔔臭味的精液阿……」忠一口氣將罐裡的啤酒喝光,便推開身邊的男人從沙發中站起。

  「咦?!真的假的?」

  「當然是假的。」忠頭也不回地準備回到302,留下坐在沙發上、大腦一片空白的裕澤。「我回去洗個澡,半小時候門口集合。」

  啪擦!

  隨著關門的聲響,裕澤的情緒也緩緩墜入谷底。明明上一秒還沉浸在忠的親吻,但卻輕易地被毀成碎渣。兩人交往的契機是自己主動告白,自己對於忠也並不是非常了解。對方不僅帥氣,又是個男人,或許開始覺得說出甜蜜肉麻話語的自己很噁心?

  不過忠並沒有拒絕自己的邀約,傳出的訊息也都有回覆。如果,如果忠真的只是出於被告白而順勢答應,那麼就算只有自己單方面喜歡他也好,裕澤想要繼續努力和對方交往下去。

  他整理好服儀和隨身物品,離開屋子鎖門時,剛好看見戀人站在門口,滑著手機等待。忠穿了一件黑色棉質上衣搭配深棕色的長袖夾克,深藍色的牛仔褲貼緊著腿部,讓腿部線條更加好看,原先上的髮膠也被洗了乾淨,頭髮自然地垂下並有稍微梳理。

  「怎麼了?」忠的視線從手機螢幕上移開,看著站在自己面前傻住的裕澤。

  「不……沒什麼。」裕澤將門鎖好,稍微垂下頭試著掩飾自己開始發熱的臉頰。相較之下,自己從來沒有去過健身房,體育能力也是一般偏中下,長相也十分平庸,就算穿著襯衫及休閒西褲,也完全比不上。

  如此帥氣的忠會答應和自己交往,果然是因為那個吧!是因為自己的肉棒很大!

  今晚預定的餐廳位於市區,避免停車麻煩,忠索性就讓裕澤騎車載自己過去。兩人停好機車,夜晚的街道也十分明亮熱鬧,廣場中心還有街頭藝人正演奏著吉他。

  「人好多,不愧是連假期間。」裕澤看著忠眉頭緊蹙,表情似乎不太高興,看來不應該訂位於市區的餐廳。

  忠摸了摸脖子上裸露出來的刺青,自己早已習慣別人投注的目光,但裕澤又會是怎麼想?一直以來都過著平凡普通的生活,突然跟一個滿身刺青又混黑道的人走在路上,多少都會被閒言閒語吧。

  「那個,忠……」

  「怎麼了?」

  忠發覺裕澤緩緩牽住自己的手,對方的手有些冰涼,掌心也滲出汗水。儘管裕澤垂著臉,但還是能看出通紅的耳廓。「到餐廳之前,我可以牽你的手嗎?」

  一直以來都是深櫃的忠,也沒想過總有一天決定出櫃。因為性向問題被排擠唾棄的過往,造成自己極大的陰影。雖然那都是很久遠的事情,但多少也因為那些過去,造就著戒心重的自己。

  但這些對於以往都只和女人交往的裕澤來說,一定想都沒想過吧?

  忠也加重握住的力道:「那走快一點,拎北快餓死了。」

  兩人幾乎是以快走抵達預定的餐廳,不出所料,服務生看見忠的模樣都愣了一下,接著慌張地帶位:「預定兩位的蕭先生,這、這邊請。」

  餐廳裝潢偏古典色調,服務生也穿著著西式的套裝,開放式的廚房讓用餐時多了一些趣味。用餐的顧客之中,情侶佔了大半的人數。

  在服務生的帶領下,他們來到內側靠牆的位置。正當忠準備坐下時,裕澤拉住他的手,說:「忠坐這一邊吧?」

  ……坐哪邊不是都一樣嗎?忠雖然抱持著疑惑,但還是乖乖地和裕澤交換位置後坐下。

  入座後,忠一口氣將送上的冰水喝光,攤開菜單後瞪著上頭的字不放。裕澤察覺到忠的不對勁,便問:「忠?不舒服嗎?要不要把外套脫掉?」

  「……沒關係,我穿著就好。」忠發現每一道菜的名稱都十分沉長,他應該要事先詢問裕澤是訂了哪家餐廳,如果事前知道是這種偏中高價位正式餐廳的話,他就不會穿休閒服出門了。

  況且,這還是他人生第一次到這種餐廳用餐!

  不過,女人會很愛這種餐廳吧?畢竟裕澤以前都只跟女人交往。

  忠抬起眼,瞄著裕澤對於身處這種環境之下的從容態度,心裡總覺得莫名不爽。他闔上菜單並放到一旁,說:「你決定吧。」

  「好,忠除了胡蘿蔔以外都可以?」裕澤再次確認後,便稍微舉起手示意服務生可以上前點餐。

  ──這傢伙果然很習慣。忠看著裕澤與服務生交談,又一口氣將杯中的冰水喝光試著壓抑內心的怒火。

  「忠,如果你會熱的話,就把外套脫掉沒關係的。這裡位置隱密,而且你的左邊靠著內側牆壁,其他人不會看見刺青。」裕澤看著忠喝了兩杯冰水,現在入秋,店內也有空調,他猜想忠應該是不習慣這種場合所以太過緊張。

  裕澤伸出手想要握住對方,試著舒緩情緒,此時忠收回放在桌上的雙手,並將身上的夾克脫下。

  「剛才進來,服務生似乎有點嚇到。」忠脫下夾克,裏頭穿著的是短袖黑色上衣,鍛鍊的胸肌將衣服撐出平行的緊繃線條,讓裕澤下意識吞了口口水。「看到我這隻手上的刺青,如果嚇到沒辦法工作,你可要負責到底阿。」

  ──冷靜一點啊我!想點別的事情轉移注意力才行。

  「嗯、嗯……!」裕澤一口氣將冰水喝光,並再次將兩人的水杯倒入七分滿的冰水。

  此時服務生剛好送上餐前紅酒,酒液透過餐廳內的燈光,在杯中閃爍著深紅的色澤,兩人輕輕互敲杯緣,小飲一口後,服務生接著送上開胃前菜。

  「這個白色的東西真好吃。」忠搭配了一口酒,料理本身就已經有獨特的風味及略為苦澀的甘甜味道,搭配酒的中和更有升級的感受。

  看見忠似乎喜歡這家餐廳的料理,裕澤也終於放下忐忑不安的內心,笑著解說:「這是干貝喔。這家法式餐廳風評不錯,訂位之前還擔心你不會喜歡這種地方。」

  「以前的確是沒來過這種地方。」吃完前菜的忠開始吃著麵包,身體也漸漸習慣餐廳裡的氣氛,他往開放式廚房的方向看去,覺得這裡簡直就像是電影裡會出現的高級餐廳。

  前菜,濃湯吃完後,終於來到了主菜。經過炭烤的牛排有著讓人口水直流的光澤,擺盤上也十分精緻用心。忠剛才叉子拿著就直接送入嘴裡,但眼前這道菜他想要好好品嘗。他看著裕澤的動作,小心翼翼地切了一小塊,沾著旁邊的佐料一起入口。

  「真好吃。」

  「對阿!」

  裕澤開心地附和著,這時忠突然用叉子叉了一個東西,遞到自己面前:「這個讓你吃吧。」

  定睛一看,才發現那是盤中裝飾用的胡蘿蔔。

  看見對方遲遲沒收下胡蘿蔔,忠不耐煩地說:「你不是說,之後遇到胡蘿蔔,都會幫我吃嗎?」

  明明當時露出的厭惡表情,讓自己的心情沮喪到差點一蹶不振,此時的舉動又讓自己開心到快要哭出來。裕澤將身體稍微往前傾,張開嘴將叉子上的胡蘿蔔吃進嘴裡,紅著臉說:「嗯,全都會吃掉。」

  ──我是要你用叉子接過去啦!

  忠簡直不敢相信裕澤剛才的舉動,但現在兩人在這種氣氛高雅的餐廳用餐,可不能隨便拍桌罵人,他喝了一口紅酒努力鎮定著情緒。

  明明應該是好吃的主菜,忠最後吃進嘴卻味同嚼蠟。最後的甜點倒是讓裕澤都吃了,忠努力的把籃子中的麵包嗑完。吃飽喝足的兩人也沒待著休息太久,忠套上夾克決定抽飯後菸的時候,兩人便離開了餐廳。

  市區即使過了用餐時段,仍然十分熱鬧。忠讓裕澤走到機車停放的位置之前,都可以牽著自己的手。看著嘴裡吐出的白煙在黑色的夜空中散去,忠不經笑了。

  「忠?」

  「沒什麼,只是覺得,這樣挺不錯的。」忠從口袋中拿出菸盒,將菸捻熄了後收好。

  和誰肩並肩走在街道上,握著彼此的手,共享一頓好吃的餐點。從前只在電影裡看到的事情,以為這輩子永遠沒機會體驗。儘管如今帶著他實現每一項的人,可能某天會突然清醒,對著自己說──他還是喜歡女人。

  戴上安全帽,忠坐在後座,夜晚的冷風幾乎都讓裕澤給擋住,他試著將胸膛貼著裕澤的背部,鬆開握住後把手,環抱住對方的腰部,這種體驗,應該也只有現在才能體會到吧。

  「忠,」回到租屋處後,裕澤拉住正準備回到302房的忠,問:「那個……今、今天開心嗎?」

  忠沉默了一秒,掏出鑰匙準備開鎖:「嗯,下次讓我請吧。」

  「下次……好啊!不是──我是指」

  喀搭!302門鎖被開啟,同時忠也揪住裕澤的衣領,強行貼上對方的嘴唇,舌頭也毫不客氣地直接突破齒列,舔拭著對方的舌頭。裕澤還來不及反應,忠狠狠吸吮對方的上唇發出超大的啾聲響,接著將對方甩開。

  「門別鎖,準備好套子跟潤滑,我等等就過去。」忠說完便走進302,開始做事前準備。

  裕澤慌張地開啟自家大門,趕緊衝進臥室將事先儲備的套子跟潤滑從櫃子中拿出,剛才在餐廳好不容易壓抑下來的衝動,回程騎機車時又被重新點燃。

  還是被淋上一堆汽油後直接放火燃燒!

  他緊張地坐在客廳等待,果然幾十分後忠就走進屋內,順便將大門鎖上。

  「抱歉阿,洗床單太麻煩了。如果你也覺得麻煩,我們就採輪流制吧。」沾滿精液及口水的床單,實在無法送去給專業的洗衣店,要說自己租屋處的唯一缺點,就是陽台略小,曬棉被及床單有些麻煩。

  「不、不會。我這間屋子的陽台滿大的。」裕澤看著忠走進自己的臥房,坐在平時自己睡覺的雙人床上,心裡有說不出的感動。

  與忠分離的兩個月,自己不斷在腦內回想著那兩周的激情。

  「喔,這牌子的潤滑不錯,但有點貴。店員推薦你買的?」忠拆開潤滑的外包裝,要是以往跟別人約炮,他並不會買太過昂貴的潤滑,但依照裕澤的尺寸……的確是有必要。

  發覺對方遲遲沒有動作,忠躺在床上看著傻站在門口的裕澤,揚起嘴角:「還站在那邊做什麼?還不快把衣服脫了滾過來?」

  「嗯……嗯!」裕澤慌亂地解開襯衫的鈕扣,但是雙手不停顫抖沒辦法好好地解開扣子,他一邊前進一邊轉換目標開始解開下褲,抽開皮帶解開褲檔,裡頭勃發的性器將內褲撐出猥褻的形狀。

  裕澤才剛靠近床鋪,就被忠拉進懷抱中親吻,性器也隔著內褲壓在對方的身上,讓他忍不住移動腰肢,緩緩地磨蹭著對方。

  「忠……忠……!」裕澤忍耐了一整天,而防線如此輕易地被瓦解,他的眼角流出淚水,整個人沉浸在甜蜜的親吻之中。

  忠看著對方漸漸不受控制,無奈只好出手幫對方把褲子連同內褲一起拉下,這時他才意識到,自己和對方真的太久沒見,隔了兩個月後看見兩腿之間的凶器,果然是十分巨大。

  今天自己只有做清潔,擴張還沒完全弄好。忠決定吞入這跟肉棒之前,先讓裕澤射出幾發。看在裕澤今天規劃晚餐的份上,他決定也給對方一些甜頭。

  「我打算讓你射個幾發再插進來,說吧,你想要怎麼玩?」忠伸出粉紅色的舌頭,大拇指及食指圈成圓圈,在嘴巴前比了一個口交的手勢。

  ──還以為終於能體會到情侶之間的甜蜜,此時卻又讓裕澤深刻地感受到,對方以往跟很多炮友做愛的事實。

  既然如此……

  「……乳、乳交。」

  裕澤不敢置信自己會提出這個要求,或許打從心底覺得這個舉動太誇張,對方一定不會同意,一定會推開自己。

  忠實在沒想到對方竟然提出這種要求,果然異性戀就是麻煩,跟男人幹炮不過就是發洩性慾,玩膩之後還是會回到女人身邊。自己也真是白癡,吃到直男爽一次就夠了,為什麼還要答應對方的告白?

  「好啊。」

  「對不起,果然不行──咦?」裕澤沒想到忠竟然答應這個要求,看著忠準備將黑色上衣脫下時,他趕緊制止對方。

  「幹嘛?後悔了?」忠實在搞不懂對方。

  「可以的話……請穿著上衣……」裕澤覺得自己臉頰發燙,今天在餐廳吃飯時,看著被撐出平行線條的襯衫,垂在兩腿間的肉棒好幾次都要不受控制地硬挺。

  ……什麼啊?不敢看見男人的胸膛嗎?明明之前咬我的乳頭咬得那麼開心。忠雖然不悅,但已經答應按照對方喜好,便也會奉陪到底。

  而現在,忠老實地躺在床上,衣服往上拉開,而裕澤握住勃起的性器,從衣服內側順著胸肌往上滑動,直到龜頭肉從領口突出,頂到忠的下巴為止。

  慘了,視覺上的刺激比想像中更強烈。裕澤又吞了口口水,說:「我要動了。」

  「動吧。」忠雙手扶住裕澤的大腿,男人也按照宣言開始晃動腰肢。只是讓肉棒磨蹭著自己的胸肌以及衣服,對忠本身並不會造成什麼負擔。

  「哈……忠……阿……!」裕澤加快磨蹭的速度,衣服布料以及胸肌的磨蹭刺激,讓他全身的血液急速往下體流去,他嘴裡不斷流溢出有些痛苦的呻吟,看著從頭到尾眉頭緊蹙的忠,下了第二道指令:「忠……張開嘴……我要射了……!」

  果然,忠並沒有拒絕,他緩緩張開嘴,稍微伸出舌頭,舌尖不斷與裕澤的馬眼磨蹭,帶來更大的刺激。為了不射偏,裕澤扶住性器,在忠的嘴裡射出白濁的精液。他滿足地從旁邊的矮桌抽了幾張衛生紙遞給忠,方便讓對方把嘴裡的精液吐出來。

  「忠謝謝你……」幾乎在忠擦完嘴巴後,裕澤又忍不住親了對方,剛射過的性器又逐漸恢復硬度。

  但親吻沒有持續太久,忠把貼上自己的裕澤推開,臉上不悅的表情,和身體上及心靈上獲得滿足的裕澤形成強烈的對比。

  「好了,插進來吧。」忠淡淡地說,發覺對方再次垂著頭不發一語,只好再次開口催促:「怎麼了?」

  「……忠你還好意思問我怎麼了?我搞不懂阿……一下子對我冷淡到不行,一下子又讓我心花怒放,我果然不走運阿……老是被女人甩,現在跟男人在一起,也只是僅限於肉體關係的炮友而已?」

  裕澤控制不了不斷溢出眼眶的淚水,腿間的性器也消了下來,明明剛才氣氛都很不錯,但他不明白為什麼忠突然對自己冷淡。他不像忠那般堅強,他在感情的路上不順,儘管付出金錢與心靈,卻總是被對方拋棄。

  在忠強勢的氣魄之下,他原以為終於找到伴侶。但隨著對方的一舉一動,漸漸了解到對方只是把自己當成洩慾工具。

  「──下床……」忠的嘴裡喃喃唸著。

  「什麼?」裕澤沒聽清楚,吸了吸鼻子問。

  下一秒裕澤眼前一片黑暗,身體墜落後撞擊地面的疼痛,讓他大腦一片空白,先是錯愕,再來是臉頰上劇烈的疼痛感襲來!他不敢置信地睜大眼睛看著跪在床上、握著拳頭俯視他的忠,額頭上爆出恐怖的青筋,凶惡的眼神狠狠瞪著他。

  「拎北沒說話就嘰嘰嘎嘎叫個沒完?」忠揍了一拳似乎不過癮,走下床鋪抓住裕澤的衣領又揮出第二拳。「混蛋直男,幹我他媽今天就讓你知道,你是在跟男人做愛!」

  忠將自己的褲子脫下丟到一邊,抓住裕澤的性器隨便打了幾下,恢復硬度後咧開笑容:「哼,這麼快就恢復硬度?看清楚……你這個只有尺寸能看的肉棒現在是插入男人的屁股裡!」

  「唔、忠?潤、潤滑還沒……」

  氣在頭上的忠不等裕澤的制止,抓住肉柱對準後就往下坐去,陰莖突破只有在清洗時稍微擴張的肛口,疼痛感讓忠不經扭曲了表情,但他仍然努力將粗壯的肉柱擠入自己的肛門裡。

  「媽的……果然,很痛……」

  忠的臉頰滑過一滴淚水,這讓裕澤愣住。

  「忠?」

  「世界上……最──沒資格說『把你當成洩慾工具』的人,他媽的就是你!」忠幾乎是咬牙切齒地說出這段話,其中也包含著對於下體的劇痛感到的不滿。「開什麼玩笑……或許你要把我當女人調情或是帶出去約會,好,我可以接受。但不代表你他媽可以得寸進尺!乳交?開什麼玩笑?拎北是男人,胸前沒他媽兩塊脂肪啦幹!」

  咦?

  裕澤努力地消化著剛才忠所說的話,漸漸地,他才恍然大悟。自己沒有自覺的舉動,反而讓忠感到不安。兩人之間,缺乏了溝通,而自己也只顧著陷入負面思考,忽略了忠的感受。

  忠身為同性戀,也不願表明,但是今天卻願意讓自己在外頭牽著手,這對忠來說已經足以算是破天荒的事情,而自己卻套用以往跟女性交往時的心態,認為是平凡不過的瑣事。

  他伸出手,抹乾忠臉頰上的淚水,說:「忠,對不起……我知道錯了。」

  「你如果還不知道,我可以再揍你一拳。」忠推開裕澤的手,再次握緊拳頭。

  「睽違兩個月,我想在床上好好做,我不希望弄痛忠。」裕澤想著,如果再挨上第三拳,自己可能就要先掛急診了。

  「……反正我不在你也可以擼管擼到爽。」

  「咦、為什麼……?難道,你在我房間裝監視器?」裕澤愣住,他很驚訝忠竟然知道這期間他有自慰過?

  「怎麼可能裝阿?你是白癡嗎?」忠哼了一聲,說:「如果真的兩個月沒射,精液才不會那麼稀疏!」

  「對不起……」

  「媽的,一個人忍耐兩個月簡直就像白癡一樣。」忠小心地抬起腰肢,將對方的肉柱拔出自己的肛門,他咬緊牙躺回床鋪,發飆之後真想點菸來抽。

  裕澤跪坐在地上,小心翼翼地靠近床鋪,看著忠臉上還未消退的憤怒,輕輕地握住對方的手:「忠,對不起……就如你所說,我是直男,以往都只跟女人交往,對於同性之間……約會什麼的都不瞭解,希望以後你能多告訴我一些。」

  「……誰知道同性戀都怎麼約會啊?」忠將裕澤的手甩開。「我以前又沒跟男人交往過。」

  咦?所以說,自己是忠第一個交往的對象?

  這段話裕澤可沒辦法當作沒聽見,他紅著臉不死心再次握住忠的手,說:「但是忠你誤會了……雖然我是直男,但我沒有把忠當成女人……乳、乳交……是因為……你的身材,太性感……所以……」

  忠回過頭,看著握住雙手跪在床下懺悔的裕澤,無奈地嘆了口氣:「算了,反正你也知道把我當成女人會有什麼下場。」

  會挨拳是吧?深刻的體會到了!裕澤咧開笑容,問:「忠,原諒我了?」

  「……把肉棒插進來,我再考慮考慮。」


  忠的衣服全被裕澤脫下,他單手扶著牆壁,身體跪在床鋪上,手指努力地在肛門口內抽插。裕澤則是躺在床鋪,抬頭看著忠臉上有些痛苦、又有些煽情的臉龐,而就在擴張期間,裕澤放著硬到發疼的性器,在忠說可以插入之前,他都必須安分地等待。

  他稍微抬起頭,伸出舌頭舔舐著忠嬌小的乳頭,明明是經過鍛鍊、充滿男子氣概的胸膛,摸起來卻十分柔軟。他忍不住伸出兩手,托起胸肌忘我地吸吮逐漸硬挺的乳首。

  「不要……吸得太過分……!」忠想要推開裕澤,但如果鬆手自己會跌到對方身上,另一隻沾滿潤滑在肛門裡不斷抽插的手,也不可能直接拍在對方的臉頰上,而他唯一能做的就只有口頭上的制止。

  「忠的胸膛……真的好性感。」裕澤並沒有理會忠的抗議,看著被自己用力吸到腫脹的乳頭,接著手指用力地搓揉,滿意地笑著:「忠……你以前的炮友也會這樣嗎?」

  「媽的……他們才沒像你一樣變態。」忠紅著臉,身下的混蛋直男真的是越來越得寸進尺,他抽出直到剛才都不斷在肛門抽插的手指,說:「好了,進來吧。」

  得到許可,裕澤扶住兩腿間的巨大,抵住忠濕滑的雙臀,隨著忠緩緩坐下,陰莖前端也擠開括約肌,被灼熱柔軟的腸壁緊緊包覆住。

  「阿、好熱……忠的裡面……超舒服的……」終於再次嚐到睽違兩個月的觸感,裕澤感動地流下淚水,被打了兩拳痛到不行的臉頰,也算是挨得有價值。

  「……唔、阿……」忠伸手想再補充一些潤滑,沒想到裕澤此時卻抓住他的臀部,用力往上一頂,將剩餘沒進入的部分一口氣頂進他的腸道內。劇烈的快感瞬間從尾椎襲上腦門,忠雙眼上翻,嘴裡只發出破碎的呻吟:「阿、阿……!」

  「忠……好可愛……」裕澤看到有些失神的忠,忍不住開始擺動腰肢,看著自己粗壯的陰莖不斷在忠的體內進出,他又忍不住硬了幾分。充滿潤滑液的腸道在抽插時不斷發出的噗滋聲響,忠兩腿間有些虛軟的性器隨著上下不斷拍打在自己的腹部上,經過剛才的對話,裕澤明白,其實忠只是太過不安罷了。

  他必須讓忠明白,自己是真的想和對方認真交往,也完全沒有把對方當成女人看待。

  「唔、你要做什麼?」在屁股被陰莖充滿的狀態下,忠被裕澤換了位置,躺在床鋪上看著眼神充滿情慾的男人。

  「要做讓忠舒服的事情。」裕澤親啄了忠的嘴唇,將對方的大腿敞開,繼續晃動腰肢。「我知道……這樣頂……忠會很舒服……」

  果然就如裕澤所說,當體內的陰莖往某個角度用力頂入,忠的性器前端就無法控制地射出些許精液,偏偏這個體位沒那麼容易掙脫,在裕澤滿足之前,他都會被迫迎來高潮。

  「才不──舒服……!」忠咬緊牙,粗硬的肉柱再次頂上敏感的地方,他弓起腰緊緊抓著床單,兩腿間的性器射出濃稠的精液,同時身體劇烈地抽抖。

  裕澤伸手摸了些許忠射出的精液,果然十分黏稠。他張開嘴,將精液吃進口中。

  「你吃下去了?」忠瞪大眼睛,很驚訝裕澤竟然這麼做。

  「因為這是忠忍耐兩個月的成果……真的好黏。」儘管精液味道很苦,很難下嚥,但只要想到這是忠的東西,裕澤覺得他可以全部吞進肚裡都沒關係。

  「……你不用做到這個地步。」就連自己都還沒吞過別人的精液,對於裕澤的行徑,不知怎地讓忠有點感動,甚至想哭。

  「我必須努力讓忠知道……我沒有把你當成女人看待。」裕澤緊緊抓住忠的腰肢,一次又一次地將陰莖撞入對方體內,每一下都撞得紮實。

  「啊哈、唔──」忠忍不住伸手握住自己的性器,開始上下搓弄,看著不斷在自己體內抽送的裕澤,內心說不出的溫暖。這種感覺好陌生卻有點熟悉。

  接著他才緩緩意識到,這份情感,跟剛才走出餐廳時,兩人牽著手、肩並肩,內心浮現出的感覺是一樣的。

  這是什麼?裕澤應該知道……

  「好喜歡你……忠。」裕澤頂入對方體內最深,說完的同時吻住忠微微顫抖的雙唇,兩人幾乎同時達到高潮,思緒也漸漸空白。

  原來,是「喜歡」。

  裕澤緩緩抬起頭,看著剛才親吻、滿臉仍然通紅的忠,又忍不住再吻了一口。雖然自己用的是超薄的套子,但直接與腸壁接觸還是最為舒服。不過,在忠允許之前,他都會安分地聽從對方指示。

  「……」殘留在身體的灼熱感還未消退,忠躺在床鋪上看著裕澤小心翼翼地將用過的套子打結,並拆新的套子準備套上。

  ──明明一開始說不介意洗床單的。忠嘖了舌,起身將套子搶走。

  「忠?」

  「現在又擔心要洗床單?」

  原來是那個意思嗎?打從一開始就可以無套中出嗎?!裕澤再次撲上忠,忍不住親吻對方。從難纏的接吻掙脫的忠,抓住對方兩腿間的粗壯開始搓揉:「用不著擔心染上奇怪的病,拎北可是都有定期做健康檢查──況且,不戴套直接插入的,你還是第一個。」

  話才剛說完,壓在自己身上的男人一口氣將肉柱直直地插入自己,裕澤痛苦地粗喘著氣息,被腸道直接包覆的灼熱快感,在他插入時也隨之將精液全部宣洩在乙狀結腸裡。

  「好舒服……忠……有感覺到嗎?」裕澤咧開笑容,看著忠也在自己插入時射精,滿意地問著。

  直接來真的太舒服,忠也沒想到自己這麼快又射了一次,對方也沒等他回答,兩手壓住他膝蓋內側,讓他的屁股稍微上抬,兩人結合的部位讓他看得一清二楚。

  「吃我前女友醋的忠,很可愛,讓忠不安,是我的錯……」裕澤咧開笑容,打開放在床邊的潤滑,擠了些抹在兩人相連的部位上。「但是我也吃忠以前炮友的醋……我會努力……讓你忘掉他們──」

  「唔──!」忠抿起嘴,這個體位進攻帶來不同的快感,他的淚水在眼眶打轉,濕潤的眼神看著不斷喘著重氣,沉浸在肉體之歡的裕澤。「笨蛋……溫柔、一點……!」

  「嗯、嗯!」裕澤點頭,先前感到不安的自己真的好傻,兩人斷斷續續地接吻,直到快感達到臨界點,在忠灼熱的體內射出一注又一注的精液。

  看著忠達到高潮、一臉滿足的表情,裕澤也滿足地將陰莖從對方的肛門中抽出。激情過後的括約肌還沒辦法立刻闔上,腫脹的肛口努力抽縮著,隨著腸壁蠕動之下,白色的黏稠液體隨著潤滑液緩緩流出肛門口外。

  「呼……好爽……」忠躺在床鋪上有些虛脫,睽違兩個月的性愛,裕澤竟然比上次還要難搞,正當他準備下床,前往廁所清理體內的東西時──

  裕澤抓住忠的手臂,將他壓回床上,忠被迫趴在床鋪上,接著臀部被往外剝開,好不容易發洩過四次的肉柱又再次頂了進來!

  「阿、啊啊──!」剛達到高潮的忠十分敏感,再加上裕澤已經大概知道怎麼弄會讓自己舒服,一口氣壓迫到前列腺帶來的快感幾乎讓他崩潰。

  「忠,好色……」裕澤忘我地不斷扭動腰部,耳裡只剩忠破碎的呻吟以及兩人肉體大力碰撞的聲音,他彎下身整個人壓在忠的背上,輕啃著忠通紅的耳廓:「肛門吐出精液的樣子……為什麼會這麼性感呢……?」

  「媽的、唔嗯……!」忠整個人被壓在床上動彈不得,只能任由裕澤不斷將粗壯的肉柱狂搗自己的屁股──兩個月前的惡夢再次重演!「下次你給拎北閉上眼睛再拔出來!聽到了沒有蕭裕澤!」


  OOO


  鈴鈴──

  「喂?」裕澤接起手機回應:「在門口?等我一下。」

  裕澤簡單套上衣服跟短褲,抓著錢包趕緊到門口拿外送食物。外送員看到裕澤的瞬間愣住,交接完食物及費用,緩緩離開公寓大樓。

  「那個人,之前不是在302嗎?」外送員在心裡留下小小的疑惑離開。


  裕澤分裝完餐點,準備妥當後推開臥房的門,他坐在床邊輕輕喚醒熟睡的忠,對方一張開眼便凶狠地瞪著他。

  「晚餐準備好了,可以下床嗎?」

  「……扶我。」忠說完,裕澤小心翼翼地將忠從床鋪上扶起,充當人肉拐杖,扶著戀人走到客廳吃晚餐。

  由於連假只有短短三天,儘管裕澤還想繼續做下去,在忠凶狠的威脅下,只能擇日再戰。

  「你真的太超過了,」忠一邊嚼著炸豬排,一邊讓裕澤在自己的身上貼痠痛貼布。「到底是誰把誰當成洩慾對象了,啊?」

  「對不起。」裕澤無法反駁,事實上來說,自己的確比較像是單方面洩慾的那一邊。

  看到裕澤垂著頭,似乎又開始沮喪,忠嘆了口氣,問:「臉頰,會痛嗎?」

  「還好。」裕澤微笑,還好並不是很腫,順利的話明天就幾乎看不到痕跡,也不怕被同事質疑是不是捲入什麼危機事件。

  「明天開始我大概一個月左右不會回來。」忠滑開手機,看著行程,淡淡地告知之後他工作的情況。

  ……一個月。裕澤忍不住抱住忠,對方身上有著自己使用的沐浴乳的香氣,必須在分開之前多吸幾口才行。

  「下次帶你出去吃飯吧?」忠抓住裕澤的頭髮,硬是將對方的頭從自己身上拉開。「要乖乖的,別亂來。」

  裕澤挪了身子,吻住忠的嘴唇,接著露出笑容:「嗯,在這之前,我可以再上忠一次嗎?」

  忠冷冷地看著笑得一臉燦爛的裕澤,狠狠地將對方推開,在對方再次纏住自己之前露出拳頭,凶狠地瞪著褲檔被裡頭巨大肉柱撐出猥褻形狀的男人說:

  「把拎北壓在床上幹了整整三天,你他媽給我自己去馬桶前擼出來!別吵我吃晚餐!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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覺得這一對漸漸朝著笨蛋情侶的路線前進

加入了很多角色內心話,希望大家看得懂😂

其實蕭裕澤撇除掉大屌之外,戀愛部分可以說是100%暖男

這次也挑戰了黃忠無自覺的對前女友們吃醋

希望大家會喜歡這篇小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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