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調12

　　「你今天有什麼計畫嗎？」羅肯試探性的問。

　　通常羅肯這樣問自己，表示他已經幫自己規劃好今天的行程，但以往威廉都會以要工作為由婉拒。現在看到羅肯如此真心對待自己，威廉不由得軟了心，告訴對方今天並沒有什麼預定計畫。



　　「太好了，我們出門透透氣，好嗎？」羅肯將威廉擁入懷中，寵溺地撒嬌著。

　　而威廉也緩緩將手舉起，反抱住對方。


　　兩人在公寓附近的茶館享受著午茶時光，餐廳內飄逸著紅茶香氣讓威廉十分舒心，這家英式午茶是國際連鎖的店家，這也是威廉會買下目前住的公寓的原因之一。種類繁多的紅茶裡，就屬格雷伯爵讓威廉最喜愛。

　　威廉和羅肯對坐著，享受午茶的期間兩人沒什麼交談，威廉彷彿回到以前的自己，外表冷漠讓人無法接近，只是靜靜坐著就像是圖畫那般美麗，羅肯盯著如此英俊的人兒，深怕破壞如此美景，小心翼翼地調節呼吸的聲音。

　　「威廉？」

　　一個陌生的聲音，在兩人身旁傳來。

　　銀狐原本平淡的臉孔染上一抹紅暈，瞳孔縮小、眉頭緊蹙，因為突然的轉頭，原先梳理整齊的頭髮也隨之凌亂。美如畫的景色蕩然無存，而這一切的元兇就是站在兩人身旁、體格高壯的金髮男子。

　　「……弗雷德？你怎麼在這裡？」

　　現在是上班時間，弗雷德沒理由會出現在這裡。難道又是翹班？而威廉也沒想到會讓弗雷德看到自己和羅肯在一起，他現在覺得自己就像是被男朋友抓到偷吃一樣覺得無地自容……可自己根本沒和弗雷德交往，自己沒必要這樣慌張。

　　鎮定下來……威廉緊抓住衣襬，想要鎮定情緒。他能察覺到羅肯的眼神有了變化，羅肯如此深愛自己，一定能夠察覺到自己看到弗雷德後的反應。

　　「威廉，他是誰？」

　　「……我來介紹……這位是弗雷德‧沃克，是我們公司目前重要的企劃負責人。弗雷德……這位是羅肯。」

　　「你好，」羅肯站起來，沒料到自己仍是矮對方一顆頭，他不甘心地稍微抬起頭，看著弗雷德並伸出手。「我是他男朋友，羅肯‧克倫爾。這是我的名片。」

　　「失禮，我今天剛好沒把名片帶在身上，改日見面我再給你。」弗雷德看著名片上，燙金字樣寫著的是跨國際經營的知名律師事務所，對方果然就是以前威廉曾經委託自己讓他們分手的前男友。

　　而竟然在不知不覺……不，前陣子威廉的確說過他有男友了，但弗雷德卻自以為威廉指的就是他自己。沒想到竟然是和前男友復合？

　　弗雷德看著低下頭、沉默的威廉，心中只有酸苦的怒火。他自以為威廉是非常容易捉摸的男人，像是陷入戀愛中的少女一樣，心中只有他一人。為了他幹出所有瘋狂的事、為了他忍受數次皮肉上的苦楚。

　　而現在對方卻如此輕易地將他捨棄、回歸前男友的懷抱──這要弗雷德該如何是好？

　　「……fucking whore。」

　　弗雷德平淡的語調，讓威廉猛然抬起頭，某種開關被打開似的，眼眶發酸溢出斗大的淚水。羅肯揪起弗雷德的衣領，激動得大罵：「你剛才說什麼！」

　　但弗雷德輕易地就將羅肯的手推開，拉起仍坐在椅子上哭泣的威廉，大步離開茶館。

　　威廉無法抵抗……應該說找不到掙脫的理由。就在聽見弗雷德叫自己的名字時，他就明白，他無法再和羅肯複合。他的心早已被弗雷德擄走，就算羅肯真的是這世界上最愛他的人，他也無法和一個他不愛的人在一起。

　　弗雷德的車子開進熟悉的公寓大樓內的停車場，這電梯威廉自己搭過幾次，第一次自己是滿心歡喜地來弗雷德家共進晚餐；第二次則是到頂樓參加格連少爺辦的喬遷派對時，自己主動向弗雷德劃清關係的時候；第三次則是知道弗雷德好幾日都沒上班，氣憤之下跑去找弗雷德的時候……

　　每一次的記憶都如此鮮明，而自己和羅肯交往時的回憶，都已模糊不清。

　　兩人一進玄關，弗雷德就不客氣地將威廉的上衣扯破，突然的舉動讓威廉嚇傻，慘白著臉看著面無表情的弗雷德。

　　「這大概是我的報應吧？」弗雷德的嘴角微微上揚，自嘲地笑著。

　　從來沒有認真對待過任何一場戀愛，所以這次這麼晚才發覺自己竟然比想像中還要在乎威廉。或許一開始只是想跟男人做做看、或許一開始只是想看外表冷漠的秘書大人在床上熱情如火的反差醜態，但現在……只要想到威廉和自己以外的男人接觸，都讓他噁心不己。

　　「……誰才是你應該對他張開雙腿的人？」弗雷德冰冷的眼神直盯著眼眶仍是紅腫的威廉。

　　那瞬間，自己是如何在這男人身下達到一次又一次的高潮，身體就像是自動讀取似的，漸漸有了反應。他能夠知道自己的性器漸漸充血硬挺，面對辱罵自己是妓女、強行撕開名牌衣的粗暴男人，自己就像隻發情的母狗，腦裡渴望著對方填滿自己──

　　「是你……」

　　威廉雙眼帶著水氣，臉頰通紅地喘著氣息。

　　現在的他，在發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