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theos 29-嫉妒

　　艾利諾帶著維賽烏回到教堂，接著開始準備晚膳的食材。維賽烏拿起今天從學校借來的圖書，坐在餐桌前翻閱。差不多到了享用晚膳的時刻，尼斐神父拖著疲累的步伐走進餐廳。

　　「那孩子走得真突然。」尼斐神父嘆氣，原以為青年會長期住下來，沒想到下午發現對方只留了一張簡單的字條，不吭一聲地離開。

　　「或許還是沒有完全信任我們……」艾利諾將木碗盛滿生菜，放到尼斐神父的面前，接著又盛了一小碗，放在維賽烏面前。準備就緒後，三人一齊垂頭，由尼斐神父朗讀禱告文。

　　維賽烏臉色發白，面對一桌的菜餚，卻一點食慾都沒有。尼斐神父注意到男孩的不對勁，便問：「孩子，怎麼了嗎？」

　　「小烏，不舒服嗎？」艾利諾也握住維賽烏的小手關心，但就在碰觸到的瞬間，維賽烏雙手摀住嘴巴，往外頭奔去。

　　天色還未全黑，天空是艷紅的橘，而他抱著腹部，跪在草叢裡不斷乾嘔。直到有股東西從他的胃被嘔上來，那異物將他的喉嚨撐開，接著被吐出來。維賽烏虛弱地倒在地上，看著從自己腹部吐出的沾滿胃液的灰色老鼠。

　　爹滴……爹滴……

　　維賽烏努力撐起身子，此時身旁的草叢有些動靜，他抬起頭，看見艾利諾一臉擔憂地靠近自己。「小烏，還好嗎？」

　　他不斷搖頭，想盡可能遠離艾利諾。此時天空拉下黑幕，維賽烏恐懼的眼睛裡倒映著漆黑以及人兒臉上似笑非笑的容貌。艾利諾蹲在維賽烏身邊，抓住濕黏的灰色老鼠，另一隻手輕輕地撫摸著男孩軟嫩的臉龐。

　　「我可憐的孩子……竟然吐出這麼噁心的東西……」

　　維賽烏無法克制地流淚，看著艾利諾將灰鼠緊緊握在手中，直到裡頭鮮豔粉紅的內臟從老鼠嘴巴中擠出，成了一坨詭異的肉團，接著被丟棄回草地上。

　　「回去吧？」艾利諾揚起嘴角，問。

　　而維賽烏只能點點頭，在艾利諾的攙扶下回去格蘭芬教堂。



　　ＯＯＯ



　　艾利諾睜開沉重的眼皮，發現自己躺在積水的石地上，房間內由黑石堆砌而成，只依靠著一根火把維持光源。他有點無法理解現況，記憶彷彿被中斷，他只記得剛才他正準備要前往書房，準備和尼斐神父一起處理事務，接著……

　　「Ｓ，Ｃ？」艾利諾喚著男人的名字，但身邊仍沒出現熟悉的高壯黑影。

　　艾利諾摸索著牆壁，眼睛也差不多開始適應這昏暗的環境，果然發現一扇木門，然而儘管他透過門上的小窗，也看不清外頭的一片昏暗。他撫摸著下腹，再一次地在心裡喚著Ｓ與Ｃ的名字，但依舊什麼動靜都沒有。

　　「身體裡已經沒有氣息了嗎……」艾利諾想，距離上次Ｓ跟Ｃ將氣息注入自己的體內，也是兩年前在天堂的那一次。但明明上個月男人還有因為維賽烏的關係，出現在自己面前……

　　艾利諾找了一塊沒有積水的地方坐下，望著木門上的小窗，希望這只是過於真實的夢境，而過不久，他就會在熟悉的格蘭芬教堂清醒，他會想抱抱他的小烏，還有Ｓ與Ｃ。

　　此時木門突然有了動靜，但一股寒氣讓人兒打從心底感到恐懼。隨著木門緩緩地被開啟，他看見青年走進石牢裡，用那漂亮的金色眼眸看著自己。

　　艾利諾不敢置信青年怎麼會出現在這裡，他跑過去緊緊抱住青年，激動地說：「好高興看到你，我不知道為什麼我會出現在這裡，發生什麼事情了？」

　　青年用力地推開他，艾利諾愣住，看著對方的眼眸漸漸變得混濁。「梅塔特隆？」

　　「……真沒想到，竟然會是人類……」梅塔特隆嘴裡碎念著，卡邁爾身上殘留的香氣竟然是來自於塵土。

　　在眾熾天使之中，有著強壯的羽翼以及強大戰力，在沙場上紅了雙眼且孤傲的存在，梅塔特隆是多麼崇景著對方？原以為卡邁爾只會屬於聖主，沒想到卻在他沒察覺的時候墮落、並歸屬於人類！

　　他不甘心，比起容易腐敗受損的塵土，明明身為熾天使的他更強大且美麗，但卡邁爾卻從來沒有在乎過他！

　　梅塔特隆將艾利諾的衣袍扯開，並將人兒壓制在地上，積水與砂石將人兒的頭髮沾濕，卻更突顯出人兒的純淨。

　　「住手！你想做什麼！」艾利諾想要推開比自己還要嬌小的青年，卻發現青年的力道之大讓他根本無法動彈，他的雙腿被強制扳開，裏褲也被扯爛，脆弱的性器隨之裸露出來。

　　白皙圓嫩的臀瓣之間，被疼愛數次加上粗壯的性器肆虐，成了縱向且緊緻的肛門口，梅塔特隆一想到卡邁爾的性器是如何插進這淫賤的身軀，他就無法壓抑內心的怒火！他狠狠地往不斷往艾利諾臉上搧巴掌，直到人兒滿口鮮血，那副臉龐不再美艷，他才終於停下。

　　梅塔特隆看著臉頰紅腫瘀傷、頭髮散亂的艾利諾，卻仍舊散發著另一種美豔的感覺。他明白，就算他再如何傷害人兒，自身的氣息是無法被抹滅的。

　　艾利諾的氣質之所以難以被抹滅，完全是因為他有個純淨的「心」。

　　「心」是創世主唯一賜予人類的東西，那也是梅塔特隆永遠無法獲得、也無法擁有的物品。他的手撫上艾利諾的胸膛，接著五指緊掐，指甲刺破人兒軟嫩的皮膚，手指緩緩插入脆弱的肉驅之中。石牢內迴盪著人兒淒厲的哀號，卻並沒有讓梅塔特隆停止繼續傷害他。

　　正當他要把胸骨腐蝕掉的時候，突然的寒意讓他停下了動作。

　　「嘖……」梅塔特隆嘖了舌，不甘心地抽出沾染鮮血的手指。他感覺到卡邁爾已經察覺不對勁，突然現身在人間裡。

　　他不曉得卡邁爾與身下的塵土之間有什麼樣的契約，但根據他在教堂生活幾周的觀察，卡邁爾是不會隨意出現在塵土面前。他猜測塵土是利用唱名來做召喚，所以他才特地找了一個地方，阻隔所有神力，並且完全隱藏住艾利諾的氣息。

　　梅塔特隆雖然依靠著他的力量，將自己的外表成功變化成艾利諾的模樣，但唯獨一樣東西他並沒辦法完全仿製。他明白，表面上還能勉強欺騙人類或是小鬼，但對象若是卡邁爾，那絕對要做到完美才行。

　　手指終於拔出自己的胸膛，留下五個血淋淋的肉穴，艾利諾正當他想著青年終於放過他的時候，他無法置信眼前的景象──梅塔特隆竟然伸出食指，將他美麗的金色眼珠子從眼窩挖出，眼外肌漂亮地從眼球脫落，他小心翼翼地將眼珠收進袍子內，接著用那空洞的眼窩看著身下臉色發白的艾利諾。

　　正當人兒疑惑著梅塔特隆的目地，就看見對方將手伸往自己的眼睛，指尖幾乎是直直插入眼晴及眼窩的細縫裡，恐懼及痛楚讓艾利諾崩潰嚎叫，卻仍無法阻止青年將自己的眼窩掏空。

　　梅塔特隆張開嘴，小心翼翼地將藍色的眼珠含入嘴中，用唾液將上頭的鮮血舔舐乾淨，接著塞入自己的眼窩中，等待眼外肌再次與眼球貼合，眨了眨眼睛，恢復眼前的光明。

　　而艾利諾眼前一片黑暗，接著他的頭髮被梅塔特隆緊緊抓住，並聽見對方在自己的耳邊低喃：「塵土就該要有塵土的樣子……怎麼還會妄想熾天使執著於你？」

　　「不對……」艾利諾抓住梅塔特隆的手，試著舒緩頭皮撕裂的痛楚。「你說的不是真的……」

　　「呵，反正現在也不需要你了，」梅塔特隆鬆開手，人兒再次跌回積水之中，接著他伸出手，將掛在艾利諾胸前的聖十字拔下，露出笑顏：「再見。」

　　梅塔特隆丟下最後的話語，離開了石牢，而這牢房的大門或許永遠都不會再被開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