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色之牆 10(完)

　　抵達機場後搭乘兩小時左右的電車，接著再搭乘一小時半的巴士，高崎終於抵達位於郊區的公司宿舍。抵達宿舍便由舍監帶領著介紹環境，雖然說是郊區，但步徒十分左右就有一間生鮮超市，生活機能算是不錯。

　　行李也在前幾日寄到宿舍由管理室保管，領完行李後高崎便先整頓居住的地方──雖然是這麼打算，但今天搭飛機又轉乘電車跟巴士，身體老實說累壞了。從背包裡翻出事先準備的飯糰，三兩口吃掉後便倒頭呼呼大睡。


　　那晚，高崎又夢見六年前的時光。溫暖的陽光，將那人曬得暖烘烘的，黑色的頭髮有著淡淡的墨水氣味。他們肩併著肩坐在側緣，他會輕喚著對方的名字，對方緩緩抬起頭，接著親吻著彼此的唇瓣。

　　……糟透了。

　　早晨的陽光透進屋內，窗外的鳥兒蹄鳴，高崎無奈的在洗手台洗著內褲，看著鏡中的自己又嘆了口氣。明明自己已經是二十四歲的成年人了，竟然因為一個接吻的夢……

　　雖然早上就陷入自我厭惡中，但並沒有打消高崎實行計畫的念頭。他從紙箱翻出一份資料，上頭是這段期間調查盲人輔導學校的文件。

　　自從開始查相關資料後，高崎很意外盲人能做的事情其實和一般人並沒甚麼不同。當然勢必要付出極大的努力及代價，這也就是輔佐學校成立的原因之一。裡頭不僅是教導盲人恢復正常生活，也包含了輔導回到社會就職。

　　而六年前什麼都不知道的自己，卻任性的說要照顧幾乎全盲的有田？現在高崎回想起來，真的不怪有田當初會離開他。

　　「小哥，要出門？這麼早！」

　　高崎帶著簡單的行李走出門，正要把門鎖上時，聽見舍監的問候。

　　「是阿，第一次來到這裡，路途都很陌生，怕迷路早點出門嘛。」高崎笑著回應。

　　「喔？要去哪呀？」

　　「柳花盲啞學校。」

　　「那邊啊！有段距離，路上小心喔。」

　　「嗯，謝謝你。」

　　結束完寒暄，高崎也出發上路。果然如舍監所說，雖然可以搭乘巴士抵達學校附近，但走路仍花費了一些時間。所幸是並不會太難找，而且路上都鋪設著導盲磚，途中還有幾輛車子經過，可能是在這裡上班的職員或是學生吧？

　　終於抵達目的地，推開玻璃門後迎面而來的空調讓高崎舒服了許多。櫃台人員親切的微笑招呼：「你好。」

　　「你好……」高崎點頭示意，接著掏出名片想表示自己不是什麼可疑人物。「請問方便讓我參觀一下學校內部嗎？」

　　作為學校，每天有參觀者也不是稀奇的事情。櫃台人員很快地就答應高崎的要求，並收下名片，過不久就有一位負責接洽的小姐前來帶領高崎。

　　首先他們參觀的是學員們上課的教室，學員年齡層廣泛，會分成低、中、高年齡分別授課。建築物的所有走道都有扶手及導盲磚，也有特別訓練盲人在外頭行走的模擬區域。公共的休閒區域以及食堂都做得十分完善，在接洽人的介紹下，高崎不意外這是有田會選擇的學校。

　　但怎麼說有田來這所學校都是六年前的事情，高崎必須設法問出畢業後學生們的去向。

　　「那麼學員們完成課程，畢業後的去向都是如何規劃呢？」

　　「這就要看學員們自己的想法了，大多是選擇就職，畢竟他們仍是一家之主。我們也有配合的企業提供就職管道，如果有其他想任職的公司，校方也能夠寫推薦信函。」

　　看到高崎不語，接洽的小姐繼續說：「高崎先生儘管放心，學員們在這裡都會受到妥善的照顧。」

　　「是，剛才看下來，你們學校真的很棒。」

　　高崎難掩內心的失落。在那之後過了六年，有田一定也離開這間學校到某個地方就職。如果再追問下去，涉及學員個人隱私，自己一定會被當成犯罪者看待吧？

　　「就剩下低年齡層的部分還沒參觀了，剛才看高崎先生的名片……您是在緋琉藝術公司任職？」

　　「阿，是的。」高崎簡單回應。

　　畢竟是藝術科系相關出身，便也選了藝術公司任職。他花了整整一年在總公司奮鬥，好不容易換來可以被提拔的機會。別人不是調薪就是升職，只有他請求上司將他調職到位於偏鄉的分公司上班。

　　並不為別的，就只為了在這個地方很有可能會碰見有田，因為當時有田報名的學校在這裡。

　　「近年我們十分積極培育盲人藝術呢。」接洽小姐笑笑：「他們並不受視野的限制，畫出的作品也有在美術館展示過喔。」

　　教室內的學徒們不多，在白淨的紙上抹著繽紛的色彩，似乎是利用手指極為敏感的觸覺分辨色域，接著在紙上抹畫出圖樣。

　　而這時高崎注意到教室內牆上掛著一幅畫作，是水彩畫，整幅畫色調偏冷，是兩個男人的背影，肩並肩坐在側緣，院子中還有一隻吃著鮪魚罐頭的貓。

　　「……有田。」

　　高崎不禁低喃出男人的名字，接洽小姐疑惑：「咦，高崎先生知道那是有田老師畫的？剛才說有在美術館展示的，就是這幅畫呢。」

　　「你知道有田在哪裡嗎？他還在這裡畫圖嗎？」

　　高崎的情緒無法壓抑的激動，接洽小姐瞬間變了臉色，冷冷地問：「高崎先生請問您是有田老師的誰？」

　　……六年前被甩掉的戀人。

　　怎麼樣聽起來都像是犯罪者！而且是非常恐怖的那種！

　　一時語塞的高崎讓對方豎起戒心，立刻請保全將高崎請出學校外頭。高崎慌張的解釋他只是想找有田，與對方見上一面也好，卻還是被當作可疑人士趕出校外。

　　「真是的，又是一個狂熱份子……」櫃台小姐抱怨著。

　　「原本還看他長得挺英俊，又是從大都市公司調派到這裡任職，沒想到跟以前那些有田老師狂熱粉絲一樣不正經。」接洽小姐嘆氣看著高崎給他們的名片，難得這鄉下地方出現這麼好的獵物。

　　「……怎麼了，有糾紛嗎？」

　　黑色的長髮簡單地綁成馬尾，更顯出白皙消瘦臉龐的俊美，穿著有著淺藍花朵圖樣的和服，卻顯得一股高貴的格調。有田聽見教室那處傳來爭執聲響，原本在院子幫學員們洗筆，也不得不先放下工作去查看是怎麼回事。

　　「有田老師！」女職員們看見有田出來關切，不禁紅了臉頰。

　　有田若，藝術界的墨水奇才，又有著脫俗的俊美長相。剛開始來學校就讀時，消息都被保密的十分完好，直到畢業後，有田提議希望學校能夠培育盲人藝術這個領域，並且積極的參與企劃。

　　捨棄掉以往經紀公司為他鋪設周全的保密網，主動揮灑畫筆創作，雖然並沒有公布名字，但是畫作在美術館展示後，造成了不小的迴響。現在有田在盲人輔佐學校裡擔任美術老師，利用藝術幫助失明者復健以及重拾信心。

　　「又是一個來打擾老師的狂熱粉絲。」

　　「剛才有請保全大哥把對方趕出去了，老師放心，不會影響學生的。」

　　「那就好，有危險人士進入，學員們也會不安的。」有田嘆氣，雖然利用自己的名號招生是很不錯，但他也沒想到這期間也招惹到一些瘋狂的人士，雖然多半都是以前的水墨畫的粉絲，給他們簽個名後就不會再來。

　　「他人還在外面嗎？應該跟之前的人一樣，只是要我的簽名罷了。」

　　有田推開門，很快地察覺到對方就在不遠處。

　　「很抱歉，剛才被保全大哥抬出來的是你嗎？請原諒，畢竟這裡是特殊學校。」

　　對方沒有回應，有田隱約察覺到，對方跟以往的人不太一樣：「你還好嗎？」

　　「……有田，我是高崎，高崎光義。」

　　有田實在沒想到對方竟然會是高崎！原先白皙的臉龐瞬間刷紅，身體也不禁微微顫抖。

　　六年前自己狠狠傷害高崎並且離開了他，他在學校接受輔導時幾乎如同空殼，他甚至不知道為什麼要持續那麼痛苦的復健過程。每一次跌在地上都是那麼疼，過程中他甚至放棄想尋死。

　　他會想振作，只因為想和高崎一起生活。但是自己親手把高崎推開，那麼他又是為了什麼而振作？

　　他時常會夢到，高崎溫暖的大手與懷抱；他時常回憶起充滿磁性的聲音對自己說過的每一句話。他想起，高崎有在畫水彩，他向輔導員要了水彩相關的用具，每當被復健折磨到痛苦不堪時，他便提起筆作畫。
　　水彩與墨不同，他利用指尖判斷顏色區域，他大約花了一個月左右完成第一幅作品。而輔導員十分驚訝，因為有田畫出的圖樣，就如他所說的是花園以及晴空。

　　有田低潮的人生終於迎來光芒。

　　而現在，高崎光義站在自己面前。面對自己當年無情拋棄的人，有田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下一秒，他感受到溫柔且粗壯的雙臂將自己懷抱進懷中。與六年前仍然是個幼稚的小鬼不同，高崎長高了，身材也變得更健壯。

　　「有田……你忘記我了？」

　　「怎麼可能……」有田都快聽得見自己心臟的跳動聲，他將自己的臉龐藏在對方的胸膛上，如今高崎來找他，是想報仇也說不定。「你怎麼會在這裡？」

　　「我在這裡的公司上班，剛好來這裡參觀學校，就碰見你了。」高崎說：「掛在教室裡的畫，我看見了。」

　　「有田……我可以擅自解釋成……你喜歡我嗎？」

　　喜歡。

　　有田個性倔強自尊心極高，以前從未跟高崎說過「喜歡」。一直都是高崎單方面的訴說，表達愛意。但是過了這麼多年，承受了那麼多痛苦，現在的有田只是羞愧到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不過看到你的表情，我已經知道答案了。」

　　高崎輕輕捧著有田通紅的臉龐，緩緩貼上對方顫抖的雙唇，吻十分溫柔，有田很快地就沉陷在其中。明明有著大好的未來，經過了這麼多年，高崎卻仍然選擇他。面對如此強烈的示愛，有田也不願意再放開。

　　他喜歡高崎，好喜歡。

　　「有田……」高崎依依不捨地鬆開有田的雙唇，視線往玻璃門那方看去，果然裏頭的職員紛紛別過視線，剛才他們熱烈的接吻全部都被看進眼裡。「你今天幾點下班？」

　　「咦……」雖然親吻結束，但高崎仍抱住自己，這讓有田十分安心。但同時高崎的詢問讓他想起現在還是上班時間，自己竟然做出那麼離譜的事情，讓他很對不起在教室裡的學員們。「我只是美術老師……今天的課程結束後就沒事了……」

　　「那我在櫃檯旁邊的等候區等你，教課加油。」


　　在等待有田課程結束的時候，高崎正式地向學校職員們道歉，職員們也很不好意思，他們怎麼也沒想到冷若冰山的有田竟然已經有對象──對方還是個男人。這也難怪在學校裡的六年，無論有多少追求者示好，有田都一律委婉拒絕。

　　美術課程結束，學員們開始往休息區域移動。有田也收拾完東西準備離開，時間也差不多接近午餐時間，兩人便決定到有田家吃中餐。

　　「我家走個十分左右就到了。」有田拿出白色的手杖，循著導盲磚行走。兩人在路上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多半是關於學校裡的事情，有田並沒有讓高崎知道在復健過程中自己受到什麼樣的挫折與辛苦。

　　有田的住所比起以前小上許多，是位於一樓的兩房一衛的公寓，房客也有視障者，內部裝潢也有與一般不同的地方，讓視障者更方便使用。家具也只有最低限度的生活必需品，另一個房間則被改裝成作畫的工作室。

　　「你先等一下，我去做飯。」有田將拐杖摺疊收好，便走向廚房開始煮水做飯。

　　看著圍上圍裙，在廚房裡忙碌有田的背影，高崎知道，以前歇斯底里又高傲的有田已經不在。這些年的努力之下，有田已經可以自己照顧生活起居，甚至還輔導其他視障者。

　　而自己不敢說在這些年是否成熟了一點，又或是對社會做了什麼貢獻，直到現在他仍然為了自己尋找有田的身影。他不如有田說得溫柔，他是讓自己成為有田喜歡的類型而奮鬥至今。

　　烤魚，涼菜，味噌湯及米飯。午餐鋪設好後，高崎開心地說：「那我開動了。」

　　「希望合你的胃口……現在家裡只剩這些。」有田有些擔心，這些食物平時自己吃倒沒什麼感覺，如今高崎來拜訪，作為給客人的餐點就顯得有些寒酸。

　　但沒想到高崎的聲音愉悅，甚至還誇讚他烤魚烤得十分完美，味噌湯也很好喝。

　　「你太誇張了。」有田笑笑，說：「高崎現在是住在公司宿舍嗎？」

　　「嗯，宿舍在四丁目那裡。」

　　「……」

　　看到有田沉默，高崎疑惑：「怎麼了？」

　　「不……沒什麼，只是在想，離這裡有點距離……」

　　有田失明的程度高崎並不清楚，儘管透過訓練後，搭乘大眾運輸工具或許不是什麼問題，但既然選擇離學校不遠的住宿，可能對於有田來說，搭乘公車也是一種負擔。他伸出手，握住有田的手掌，試著讓對方安心。

　　「有田……對不起……」

　　高崎突然的道歉，讓有田不安地收回被握住的手，他起身收拾桌上的碗盤，原本沉浸在重逢的喜悅，卻又是如此容易被高崎的一句話打散。在兩人握住雙手的時候，有田是多麼開心高崎手上並沒有戒指，他認為高崎真的還喜歡著他。

　　那又為什麼向自己道歉？

　　高崎起身走進廚房，從有田身後抱住對方，繼續說：「六年前，我太不懂事……讓你難過了。現在我不敢說自己成長了多少，但是我知道，有田不希望我放棄一切。」

　　有田只是靜靜地聽著。

　　「所以我也不想放棄有田，我喜歡你。」

　　有田覺得後方有個東西挺住自己，他沒想到時隔這麼多年，高崎仍然對自己這副身體有反應。他放鬆自己的身體，由著高崎將手伸進和服內，撫摸著自己乾瘦的胸膛。耳邊傳來一陣陣喘息，高崎不斷吸著有田身上的香氣，並將他抱到床墊上好好愛撫。

　　有田聽見高崎匆忙地解開皮帶，這是六年前他們並未做完的事情。儘管當時十分舒服，但自己沒有在高崎的撫弄下高潮。他害怕地往身下撫摸，但卻被高崎制止。

　　「有田……」高崎封住有田的雙唇，剛才混亂的思緒瞬間一片空白，這麼多年過去，高崎變得比以前更加強勢，他的雙手被抓住並按在床鋪上，和服敞開裸露出胸膛任由對方舔舐，接著──

　　「啊阿──！」有田不敢置信高崎將手指伸入自己的臀瓣，並且不斷按壓著他的肛門口，他慌張地想將高崎推開，但卻被高崎先出聲安撫情緒。

　　「別怕，在有田習慣之前，我不會再繼續的。」高崎的手指仍沒停下動作，有田能感覺到高崎的手上沾了什麼，明明是如此汙穢的地方，卻輕易地讓有田的手指更加深入。

　　「咿！你說不會繼續的……！」有田不滿地抗議，身處於黑暗的他，卻又只能緊緊抓住高崎不放，他不希望自己在高崎面前曝露醜態，再說自己這副快要四十歲的身軀，萬一讓高崎失望──

　　「有田，你可以摸我嗎？」高崎的聲音讓他無法抗拒，他的手緩緩移到高崎的下身，久違地碰觸到高崎就已經讓有田到達極限，現在手掌直接握住高崎的性器，他覺得自己的心臟似乎快要爆炸了。

　　高崎的性器比以前還要大，他羞恥地試著模仿高崎撫弄自己的手勢，而高崎的手指也開始在自己的肛門抽送起來。

　　「不……高崎……！」明明是如此詭異的舉動，有田卻感到無比舒服。他的下身被高崎弄得酥麻，快感的電流不斷襲上大腦。「不要……啊啊！」

　　有田粗喘著氣息，身體仍不斷抽抖，他的身體好熱，這是從來都沒有過的體驗。他感受到高崎的手指已經抽離自己，果然對自己的身體感到噁心了吧？都一把年紀了，還想奢望什麼呢？

　　「有田……好美……」

　　高崎將自己硬挺的性器抵在有田的肛門口上，剛才在等待有田下班的期間，先去藥局買了潤滑液，原本打算是讓有田慢慢習慣的，但高崎卻沒估算到自己的克制力。在看到有田僅僅因為按壓前列腺而高潮射精，自己再也無法壓抑住內心的渴望，充分沾上潤滑的肛門及性器，他壓住有田的大腿緩緩將性器插入腸內之中。

　　比起手指更大的異物入侵，但有田全身虛軟沒有力氣掙扎，直到高崎的身體重重壓在他的身上，兩人濃烈的接吻，他才緩緩意識到高崎對自己的身體做了什麼。

　　「若……叫我的名字……」高崎幾乎是用最後的理智向懷裡的有田撒嬌，聽見高崎的要求，有田原本就已經紅通的臉頰又變得更加紅潤。

　　高崎稱呼自己的名字……竟然會是如此讓人害羞的事情。

　　「……光……義。」

　　沒想到在體內的異物變得更硬更大了。

　　「啊啊、光義？」有田害怕地緊緊抓住高崎，而懷中的男人理智終於斷線，開始擺動腰肢在有田的肛口中抽送起脹到發疼的肉柱。

　　「若……對不起……明明說好……要讓你習慣──唔！」高崎的唇被有田吻上，身下的男人是如此堅強且完美，包容著幼稚且任性的自己，他也同樣緊緊抱住對方，回應著這個深吻。

　　有田覺得自己的身體變得十分可怕，明明那裡不是用來性交的器官，卻因為接納高崎的東西而感到酥麻。腸道及肛口十分灼熱，全身像是被火燃燒，承受著撞擊，耳朵聽見高崎撕開保險套的聲音，只是將自己整個人完完整整的交付給高崎光義這個人。

　　「若……喜歡……好喜歡……」彼此的身體沾滿唾液以及有田射出的精液，高崎躺在有田的胸膛上不斷哭泣，性器仍被有田緊緊包覆，一注一注地在保險套內射入精液。

　　「我也喜歡光義……好喜歡。」有田撫摸著懷中高崎的頭髮，對方抬起頭，向自己索吻。

　　在高崎的懷中，有田能體會到太陽的溫暖。失去視力的自己，身邊只圍繞著冰冷及黑暗，而高崎便是那微弱的光芒。在那之後，高崎買了車子，也從公司宿舍搬了出來，某天高崎帶了幾個公司的同事到學校正式拜訪，並且希望與他們公司簽約，著手推廣盲人藝術這個領域。

　　有田在這會議裡，努力壓抑著自己內心的鼓動。當年不成熟的男孩，現在已經靠著自己的努力茁壯，甚至也跟自己一樣致力推廣輔導視盲的一部份。有了公司的贊助，在藝術這部分更能夠推廣讓更多人知道。

　　有田的畫作也採用校方的名義在全國的美術館中展出，接著──

　　「辛苦了，有田老師。」高崎的車子停在校門口，今天是他們搬進新家後，第一次接送對方回家的日子。

　　「……現在我是下班時間。」有田不滿的抗議著。

　　起初在工作場合時，高崎稱自己「若」，實在太令人害躁。於是高崎便答應自己，在工作場合就會稱呼自己為「有田老師」，但是下班後──

　　「啊，對不起，若……辛苦了。」高崎親了一口有田，看見對方的臉頰上浮出紅雲後，又吻了一次。

　　「雖然說在車上……但這裡還算是學校門口……」有田制止了高崎進一步的索吻。

　　「嗯，之後的回家再繼續嗎？」

　　有田覺得自己的臉頰更熱更紅了。對於這個無時無刻都在發情的小鬼，自己真的拿對方沒轍。雖然每一次都表明自己已經是快四十歲的老人，但高崎根本沒放在心上，雖然放縱對方的自己也是……

　　「嗯，回家後繼續。」

　　有時，有田會夢見自己在潔白的畫布上塗抹色彩。籠罩自己的黑暗被一掃而空，剩的只有溫暖的陽光包覆自己。他人生中的太陽，在六年前拯救了自己，而現在再次出現在自己面前，伸出溫暖的大手，流露出滿懷的愛意。

　　他不再怨恨自己的命運，他知道他得到比視力更重要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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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篇也如當初希望的是小短篇故事，其實有田當年很喜歡很喜歡高崎，
我想如果高崎沒有去找他，他應該會孤老終身吧QQ

希望大家會喜歡這則小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