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創|Fate系列夢向|主奴遊戲

保底兩萬五千字委託
CP:阿基里斯X夢向
TAG:BDSM、Sub攻Dom受、互攻、支配臣服、綁縛調教

之前只有寫純SM調教,這次算初次D/s調教題材。
以前總覺得跟自己寫的H文有那麼一些類似,但實際研究發現並不如表面上看得那麼簡單🤔
除了肉體上的快感之外,支配也有著重於心理方面的掌控,於是也決定往這方面著重描寫。
或許肉慾部分和其他BDSM的文章比較起來,這篇清淡了一點。
但整體來說我自己非常喜歡這一篇😳



🌿


 

  當黑色的槍管磨過被性器撐挺的褲襠時,高丹數黑絲襪纏繞只剩鼻頭裸露在外的警官,喘得像是剛跑完百米那樣急促。

  備有豐富調教器材與良好隔音設備的房內,警官雙臂反綁在椅背,兩腳大敞並緊緊固定在椅腳上。襯衫與下褲幾乎被汗水濕透,對此他只能狼狽垂頭,在心裡祈求將他制伏於椅子上的犯人多些慈悲之心。

  時間分秒流逝,犯人仍無聲地用槍管一層層刮著對方的恐懼。時而微微傾身,將領口停滯於警官鼻腔前約三公分的位置,原本帶有汗水酸臭的空氣迎來一陣麻人的芬芳,令被束縛之人深水中盼得續命氧氣似的激烈吸氣,深怕遺漏掉賜予的一絲憐憫。

  逼逼逼──

  犯人切掉手機設置的鬧鈴,並一把將警官臉上的絲襪拉扯褪下。

  重拾光明的視線帶著恍惚,長時間受到擠壓的口腔歪斜淌流唾液,啞著嗓仰望讓他遭遇這場酷刑的男人:「Master……」

  一個熱辣的巴掌毫無預警地搧上Sub的臉龐,隨即浮現的紅暈,更表述了力道猛烈與強大。而揮出掌擊的男人,瞇起霧黑面罩下的綠眼,冷哼:「誰允許你說話的?」

  Sub隆起的褲襠一濕,忍耐一小時的熱意最終仍失控宣洩。他緊抿著唇瓣,將哽咽抽氣隱忍在發痠的喉嚨深處。

  斗大的淚水並不是因為疼痛,而是不甘於一時的鬆懈讓努力功虧一簣。

  束縛於Sub身上的繩索全數回收完畢,男人走到他身旁將槍套翻開,並把手槍安放回去。拉開彼此距離之前,刻意停留在紅通的耳廓旁,輕聲呵氣:「以後沒有我的允許,不准你再私下使用槍管自慰。」

  男人伸手輕掃了掃制服上二線四星的警徽,看著Sub含著淚水點點頭,用預先準備的衛生紙與毛巾清理身上的汗水與精液。表情猶如重生的煥然一新,踏著輕快步調,離開房間前,像是跟普通朋友那般打招呼:「霖哥,那我先走了。」

  「嗯,之後會再跟你約。」

  收拾完隨身物品,被Sub稱作「霖哥」的李君霖,也動身離開調教房。將各間主題調教室相連的長廊,繚繞著外頭交誼舞池滲入的重低音樂曲。推開盡頭的大門,走到吧檯前,延續一小時之前的獨飲。

  這間性質較為特殊的俱樂部,坐落於都市中心高階飯店,賓客都是在社會上有頭有臉的大人物不說,更是設立嚴格的引薦制度做控管。累積一定年歷的會員則會被給予鑲有三克拉鑽石的胸針,以表其階級與地位。

  這時,調教室長廊與舞池相連的大門再次被開啟,一名女性不快地緊皺眉頭率先走出,不久,一名體格高壯的綠髮男人,也狼狽地走了出來。在女性直奔離開之前,男人似乎伸手揪住對方,想要表達心中的歉意,卻反被狠狠地甩開,頭也不回地丟下成為全場焦點的男伴侶,跺步離開。

  一定是條件沒談好或是技巧不夠好吧?

  這種事情在俱樂部其實不算少見。樂於嘗試新鮮伴隨的風險,就是會碰到渾身菜味、不知輕重的新手。要是平時,他寧可選擇其他人,也不會選擇接觸剛惹完事的菜鳥,但當李君霖回過神,已放下手邊的酒杯、穿越舞池,走到對方離約三步距離的位置靜靜觀察。

  一眼便能看出衣衫是廉價材質,臉上戴的面具似乎也是情趣用品店內最簡單便宜的款式。這時李君霖不經佩服起剛才氣憤離開的女性,要選這麼菜的新手作為對象,若不是有一顆冒險之心、就是早就醉到神智不清。

  算了,自己也差不多。

  「發生這麼大的騷動,莫非是新人?」

  事情搞砸,原本沮喪到想要直接離開俱樂部,卻在回過頭發現,向自己搭話的男人胸口上別著一顆亮眼的鑽石胸針。

  既然有辦法透過推薦介紹混進來,再怎麼菜也不可能不明白這枚胸章的意義。擁有最高階級的特等會員主動向自己搭話,也讓對方鬱悶的心情一掃而空。主動接近自己的黑髮男人,身上穿著量身剪裁套裝,儒雅笑容使挺拔的氣質更顯雍容,任誰都能瞬間明白對方並不是等閒之輩。

  論身高或體格雖然都是自己略勝一籌,在對方氣勢的壓迫之下,讓綠髮的男人微弓背部,無奈地抓了抓頭:「是……之前朋友帶過幾次,不過今天只有我一個人過來。」

  對初次見面的人就透露這麼多情報,雖然因為制度關係,這間俱樂部的客人品質並不會差到哪去,但總的來說,如此缺乏警戒心還是太過危險。李君霖從頭到腳仔細打量對方一番,最後像是下定決心吐了口長氣,稍稍揚首示意通往調教室的大門:

  「跟著我再進去一次,如何?」

  就在對方說出口的瞬間,綠髮男人注意到,落在身上的目光從驚愕轉為滿滿地欽羨。他忍不住繃緊身體,對於第一次進行調教就失敗的自己,他真的有辦法順利地跟高階會員進行?

  滿腹的疑惑,幾乎是讓他無意識地跟在男人後面走。以至於踏入裝潢不如調教室燈光般暗沉、反而是與飯店裝潢相似的走道時,才遲鈍地意識到對方似乎是要把他帶到飯店的另一處去。

  走在前方的黑髮男人,神態與動作都是如此從容自在,直到呈上電梯,在房卡對應的樓層停下後,便直接進入以冷色基底設計的整層高級套房。

  「叫我霖哥吧。」李君霖開口,指向一旁的沙發要男人隨意:「你呢?慣用的安全詞?」

  「阿基里斯。我都是用『紅』當安全詞。」阿基里斯接過對方丟向自己的鋁罐,才發現手上的並不是啤酒而是可樂:「其實我可以喝酒的。」

  「紅綠燈嗎?」李君霖忽略掉把他視為小孩而埋怨的話語:「如果只需要花一罐飲料的錢就能迷姦你,誰會多花十美元開一瓶酒呢?」

  聞言,啜飲可樂的阿基里斯頓時愣住,卻無法阻止冰涼的氣泡流入咽喉。見狀,男人愉悅地咧開笑容:「逗你的,那罐可樂很正常。只是你真的該留心,最好是不要在這種場合透漏太多『真實』的情報。」

  「我聽說這裡的會員都是經過篩選的。」

  李君霖不否認:「但『你』還是被審核進來了,不是嗎?」

  不必明說,他也知道依靠朋友引薦進來的自己,不如其他會員有太大的權威或優勢。但被輕視的感覺讓阿基里斯不是滋味,放下喝空的鋁罐,從沙發站起並走到李君霖面前,像是發起挑戰的戰士低哼:「不如我們就回去樓下的調教室?親身體驗過後,再判斷我到底有沒有資格成為這個俱樂部的一員?」

  李君霖往旁退步,並快速地往阿基里斯的膝窩抬腳一踢,魁武的男人轉眼間便跪在他的腳邊。赫然發現自己屈膝下跪便揚起凶狠的視線,對上悠悠綠眸的同時,殺氣卻又在瞬間收回。

  「這麼拘泥於地點?」李君霖繞到對方身後:「一般街坊設立的調教俱樂部,會更適合你這種人。」

  或許是吧。但阿基里斯並不甘願讓別人把玩於掌間,他決定往後伸手反擊男人的膝窩。在對方為了避免摔倒、下意識撈抓一旁的擺設時,將身體轉向並伸手接住對方。一瞬間沉入於懷抱的重量,讓他漾起得意的笑容:「那種地方,可沒有你這種類型啊?」

  其實阿基里斯去過街坊設立的調教俱樂部不少次,兩者遊玩體驗相較之下,的確是坊間的步調氛圍比較適合他。如果男人剛才沒將他帶上樓,或許他離開後就不會再打算回頭光顧。

  就算是被反制,也不見李君霖臉上帶有一絲狼狽,只是扯開嘴角,眼瞳閃爍著許久未有的渴望采光。緊緊揪住阿基里斯的衣領,將彼此距離拉近並在耳畔邊低語:「有趣,我就讓你體驗看看──什麼叫做真正的調教?」

  明明自己對於這類握有實權、高高在上的人頗感冒,阿基里斯體內的熱意卻又輕易地因為霖哥露出笑容的瞬間沸騰激昂。他想深入探究這個過於陌生的情感,於是答應對方的挑戰:「我還怕是你先承受不住。」

  話才剛說出口,李君霖立即收回笑容。阿基里斯還不明白為何激昂的氣氛一瞬間冷卻下來,對方就先推開他站起身,順手從櫃子中取出一綑繩索:「你到現在還沒察覺?」

  「什麼意思?」阿基里斯的臂膀連同上半身被套入繩索,對方豪不客氣地將單腳抬起、並踩上他厚實的肩膀。倍受屈辱的姿態之下,他竟然只專注於男人褲子布料拉張後,顯露出結實好看的肌肉線條。

  「我跟你都是Dom,傻瓜。」繩索拉緊卻不見阿基里斯表情變化,李君霖輕哼,繼續說:「首先,像你這種經驗尚淺卻又急著想支配別人的Dom……」

  迅速地將繩索繞至阿基里斯的手腕,確實固定住對方的兩臂後,李君霖一把將壯碩的男人從地上拉起。一手狠狠扯著細繩施加壓力,一手輕柔地撫上阿基里斯結實的腰肢。身軀貼近卻帶著一足差距的疏離,加上手部力道的反差,更讓剛才態度無所畏懼的狂妄男人內心癢麻。

  感覺到面前男人的體溫確實漸漸升高,李君霖拉扯手裡的繩索,硬是讓阿基里斯撞入自己的懷抱裡。就在這過於突然的親密接觸,還未讓對方理解情況時,男人就已經先將俊臉覆上,吻啄他帶有汗水的微鹹臉頰:「若是不懂得臣服,又怎麼能夠去支配?」

  還以為要被吻了。

  喉結徐緩移動與吞嚥聲,反而張顯阿基里斯內心的焦急。纏在身上的繩子不過是條尼龍繩,憑他的力氣絕對能夠輕易掙脫。但纏繞於手腕與前臂的繩索,只要男人一拉扯就隨之緊繃,繩索的實心與勒緊感透過衣服布料壓迫,也讓他漸漸理解到,為何有些人能夠透過拘束來得到快感。

  「仔細觀察Sub的身體狀態,」李君霖猛然將阿基里斯推開,踉蹌的步伐最終平穩於兩者之間的長長細繩。而將繩索握緊的手掌,此時此刻更宣示著誰握有主導權。「你是他的主人,他身上的所有一切都歸你所有。」

  「一舉一動、甚至呼吸,讓他成為沒有你就活不下去的腐肉。」

  阿基里斯被牽引至沙發上,在男人捨棄掉繩索時,眼眸中閃過一瞬驚慌。李君霖抬腳將皮鞋踩踏在對方的大腿肌上,徐徐蹭往兩腿中央隆起的地方。順著弧度輕輕左右磨蹭,感受布料裡頭既柔軟又脆弱的部位,在他的挑逗之下逐漸腫脹。

  皮革與布料緊壓的感受稱不上是舒適,但在男人銳利的綠眼注視之下,阿基里斯胸膛起伏的弧度,隨著體內燥熱感堆積變得巨大。李君霖再次將臉湊到他面前,向來無所畏懼、好勝心強大的阿基里斯,竟下意識地偏頭閃避。

  加深壓在褲襠的重量,對方伸手托住下顎並強硬地將阿基里斯的臉扳了回來:「現在……你應該叫我什麼?」

  這與他之前當Dom所體驗到的調教不同,進到房間內還不過半小時,阿基里斯徹底地感受到,體內淌流的血液、呼吸甚至靈魂,已經完全被眼前的男人所支配。

  「……『我的』Master。」

  李君霖嘴角微揚,眼前這隻懵懂的幼犬,連牙都沒長利就想護主?但他並不反感阿基里斯這樣狂妄的態度,退開壓在褲襠上的鞋,決定給予對方一點甜頭。將對方的褲襠解開,並且脫下剛才踩踏大腿的皮鞋,阿基里斯才驚覺男人穿的並不是一般西裝會搭配的中筒襪,而是透膚的黑色絲襪。

  半硬狀態的性器,在腳趾輕輕將內褲下拉後面整個裸露出來。李君霖順勢將腳掌整個覆在陰莖上方,稍微前後移動便能連帶刺激到整條柱身。

  絲襪之薄,讓腳掌的熱氣與足弓的弧度都確實將勃硬包覆。阿基里斯從未想過陰莖會被誰踩踏在腳下,但每當腳趾夾緊莖身,從根部摩擦至前端,一股強烈快感便從尾椎襲上大腦,讓他酥麻到除了凝視給予他一切的Master之外,什麼都辦不到。

  隨著腳掌磨蹭的速度加快,阿基里斯忍不住流溢出舒服的呻吟,兩人的視線從未移開過彼此,就在腳下的碩大劇烈抽抖射出白濁的瞬間,李君霖心底突然有種他才是被牽制引導的錯覺。

  褪下沾滿精液的絲襪,李君霖重回剛才放置道具的櫃子前,取出一條皮革項圈,從沙發後方為阿基里斯圈套在脖頸上。

  異物貼合的感受讓阿基里斯覺得彆扭,卻又因為指腹不時摩娑肌膚讓他不敢有掙扎的舉動。最後像是犒賞他的溫馴,男人俯身環抱,並輕嚙他的耳廓:「從今天開始,你就是我的Pup。」

  環抱上的重量,與從後方散發出那股好聞的香氣,讓阿基里斯平撫的熱度再次燃燒。曾以為他喜於凌駕他人之上、享受完全掌握對方舉止的美好。直到嘗過剝奪身心後所得到的甜美,讓他打從心底覺得,被Master擁有的感受並不壞。



  躺在學校宿舍床上的阿基里斯猛然驚醒,與霖哥相遇的事情,跑馬燈似的乍現於腦海之中。如夢似幻的夜晚,讓他不自覺地往脖頸摸去,直到指尖壓上頸環──確信這都是真實發生過的事情──他才鬆了一口氣。

  這時,枕邊的手機傳來訊息的通知聲響:「聽說昨晚你在俱樂部惹事?拜託別鬧了!萬一搞到我也失去會員資格怎麼辦?」

  昨晚的體驗太過美好,以至於阿基里斯根本忘記昨晚他出了非常大的糗態。畢竟託朋友的引薦才得以獲得會員資格,他也不好讓對方為難,趕緊輸入訊息向對方賠不是:「是我不對。讓我請你吃頓飯賠罪,還有件事情想告訴你。」

  作為賠罪飯局,朋友當然也不客氣地選了一家昂貴的燒烤店。阿基里斯在訂位時順手搜尋了官網查看菜單,還被高級的裝潢與設計嚇出一身冷汗。但既然他已經有了主人,之後應該也不太會常光顧調教俱樂部。轉念一想,少了入場費這昂貴支出,這一頓飯應該還算是付得出來。

  戴著項圈,使他在校園行走時引來不少側目。依照阿基里斯率直的性格,覺得這件事情也沒傷害到什麼人,便也以輕鬆的態度應對。一周過去,果然當初投以好奇目光的人們已經習以為常,甚至還能普通地跟他交談或道早。

  所以當他在餐廳門口與友人會合時,他一時之間還沒理解為什麼朋友會瞪大雙眼、一副不可置信地望著他:「那、那個狗環是怎麼回事?」

  「喔,這個?」阿基里斯咧開笑容,炫耀似的摸了摸皮革項圈:「等等進去後告訴你。」

  在服務生帶位入座後,友人亦不客氣地放手點了最貴的套餐。與阿基里斯兩人舉起啤酒碰杯後,進入正題。

  「我真的被你嚇出一身冷汗……所以?你說有事情想跟我說,是什麼事?」

  阿基里斯放下空了半杯的啤酒,抿了抿唇:「你聽到的事情,應該止於我惹到女Sub對吧?但事情還有後續。」

  「跟這狗環有關?」

  「對,這是霖哥給我的。」

  由俱樂部高階會員親手戴上的項圈,阿基里斯已經做好被朋友大聲欽慕的心理準備。但面前的友人反應卻出乎他意料的冷淡,不如說,注意力全都放在服務生此時送來的肉盤上。

  「喂,你不認識霖哥?」

  「我當然認識。」對方快速地瞥了他一眼,表示有在聆聽。旋即又將視線落在烤盤上,深怕牛肩胛里肌過熟烤焦:「難怪你的會員資格還沒被剃除。」

  對方表現的從容餘裕,感覺上比自己更了解霖哥的事情。阿基里斯心裡不是滋味,卻明白這很有可能是一個更加認識Master的好機會:「你認識霖哥多少?」

  烤到恰到好處的肉送入口中,身心放鬆之下也讓自己有餘裕可以回答菜鳥提出的問題:「身為朋友我就奉勸一句:最好是不要因為被戴上項圈就得意忘形。」

  在阿基里斯出言質疑之前,對方隨手點開手機,畫面停留的新聞正是鬧了一陣子的商業訴訟案件。

  案件僵持的主要原因,也是因為該企業在領域內是極有份量的存在。當初從社長手中接下繼承權的員工經營十年之餘,如今弊案爆發,本家便極力推崇在法律上有權利、社交手腕高超的獨生子接續繼承。

  正當阿基里斯疑惑為什麼突然給他看這則消息時,他留意到,另一則在昨日發布、關於繼承者新聞裡,附件圖片中有一名男人,不僅是整體氣質、還有深邃綠眼,都與霖哥十分相似。

  「像霖哥這麼有名的Dom,早已飼養了很多條狗。有時固定對象感到疲乏,挑點生手來尋找樂趣罷了。」

  「況且,你有拿到霖哥的聯絡方式嗎?看你的表情,我想應該沒有吧?」

  阿基里斯無法反駁,別說聯絡方式,霖哥給予他的,只有一條項圈而已。

  「除非是他很中意的Sub,不然霖哥是不會給他電話號碼的。」

  這段話像是朝著阿基里斯的臉上潑了桶冰水,這幾日沉浸在被Master豢養的喜悅中,竟然讓他將這麼理所當然的事情拋諸腦後。說到底,他也不過是一個隨處可見的普通大學生。位於頂端、舉手投足都很有可能讓社會動盪的權威者來說,他也的確就只是隻「Puppy」。



  OOO



  鑲在牆上的百吋電視,持續播報著企業繼承人勝訴、奪回先代創立公司的繼承權。不僅挽回瀕臨倒閉的公司,還拯救了數以百計的員工家庭。對於媒體讚頌這次決策可能又會讓旗下企業的股票大漲之外,整體形象也連帶加分。

  但坐在電視前的李君霖眉頭緊蹙,厭惡地將畫面關上。啜飲的咖啡也因發涼突顯出苦味,放下杯子不悅地回頭,看著站在他身後待命、身穿亮面皮衣的男子:「今天的報紙?」

  聞言,對方立刻屈身遞上燙整完畢的報紙,頭條不外乎印了與李君霖此時不同的溫和笑容,以及寫著:「正統繼承人擊垮陳腐老害,王子降臨拯救世人!」極度浮誇的聳動標題。

  將他高捧在天的新聞,在數周以來接連不斷轟炸,這無疑讓李君霖的心情變得更糟。

  揉著太陽穴的手往旁側一攤,另一位穿著相同皮衣的男人便立刻將手機遞到他手上。按下快速撥號,在電話響第二聲時便立刻被接起,另一頭的男聲似乎對於這通電話感到意外,好一陣子才唯諾出聲:「……Master?」

  「今天的頭條是怎麼回事?」

  「這──」

  「我以後再也不會看你寫的報導了。」

  「Mas──」對方的辯解李君霖亦無興趣多聽,直接切斷通話後,將手機塞回一旁的Sub手上。

  表面上領導企業步入軌道,實則他不過也是經濟洪流中的一粒沙。任何抉擇都必須多方考量,在不容許犯錯的世界中,他試著尋找能夠自由呼吸的方法。直到因緣際會之下,藉由引薦進入俱樂部,他終於能夠在調教遊戲中找到紓解壓力的管道。

  在那裡,不會有人知道他的身分,更不會被批評指責他的言行。灰暗狹窄的密室,就是他享受自由的寬廣天地。

  好景不長。訴訟一結束,秘書就擬好繼承稿件並派發到各家媒體告知。早在弊案爆發時,李君霖就已經有回歸繼承家業的心理準備,只是事情塵埃落定的當晚,他還是被現實壓到喘不過氣、甚至破天荒收了一個菜鳥奴隸。

  在這段期間內,也解雇不少看上他名利、阿諛諂媚的Sub。原以為在主奴遊戲之中,李君霖終於能夠脫離現實角色,結果最終也不過是他自我陶醉罷了。



  看著玻璃窗外一望無際的藍天,這對正值青春歲月的大學生來說,無疑是個出門玩樂的大好天氣。但付了一筆昂貴的飯局之後,阿基里斯甚至連溫飽都成了困難。這也是為什麼他會穿著連鎖便利超商的制服,站在商品架前補貨的原因。

  經過朋友的勸告後,深刻地認知到自己與霖哥之間的差距。長達兩個月毫無音訊的現實,更是應證那些讓他煩躁刺耳的字句。

  僅僅半小時的相處,霖哥卻成為他近乎瘋魔著迷的存在。明明看著報章雜誌上的消息,明白他再無可能見上對方一面,當晚被男人親手扣上的項圈,卻又怎麼樣也不忍心拆除丟棄。

  這時超商電動門開啟的音效迴繞,一名步伐倉促的白領走入店內,慌張地四處張望。怪異的行為很快地就引起店員的注意,在主動詢問之前,對方就先激動開口:「你們這邊有沒有一名叫做阿基里斯的店員?」

  注意到前方傳來的騷動中提到自己的名字,阿基里斯走到前方,試著理解情況:「先生,我們認識?」

  對方雖然滿頭汗水甚至帶著急躁後的狼狽,但仔細觀察便能知道,對方穿著的西裝質感中上,突顯品味的領帶夾,更是讓他明白對方不太可能是一般的白領上班族。

  「不,我們不認識。」對方挺直了腰,瞥了一眼站在收銀台滿臉錯愕的店員:「兩杯美式,謝謝。我有件事情想跟你談。」

  「等等……」阿基里斯對於這沒頭沒尾的談話感到不耐煩,亦無打算跟這名陌生人坐下來好好談:「先生,既然我們不認識,那我想我也沒什麼話好跟你談。請你買完咖啡就離開。你真的要談?也得等下班後再說。」

  無法反駁產生戒心的疑慮,對方只是重重地嘆了口氣,妥協:「你什麼時候下班?」

  「下午五點半。」

  「五點半?」對方原先冷靜的狀態再次激昂,歇斯底里地尖叫:「現在才早上十點!我怎麼可能等你等到五點半?」

  「先生,請你克制一下自己,不然我要報警了。」阿基里斯不想丟了這份工作,他還想著如果賺夠了入場費,或許還能夠賭一把在俱樂部碰見Master的機會。

  情況並不如預期的順利,讓男人的嘴唇不斷蠕動念念有詞,正當他退後幾步、看似打消糾纏的念頭時,他突然瞪大雙眼,發了瘋似的往阿基里斯的身軀撲上去!

  「今天打工的錢多少?我再付雙倍的錢給你!」

  阿基里斯為了維持身材,保有鍛鍊的習慣不說,也曾學習過拳擊與跆拳道等等武術。面對情緒不穩、舉動充滿空隙的男人,他輕易地偏身閃過抓擊,一手緊擰對方的手腕,轉眼間就將他制伏在地:「店長,請你報警!」

  「放開我!要不是只有你可以幫我這個忙,你以為我會低聲下氣來找你嗎?」

  「看不出來你有低聲下氣。」即便是被制伏,男人仍飆罵著阿基里斯根本聽不懂的話語。但就在對方奮力扭動下,他瞄見凌亂的領口之下,露出一條皮革製的項圈。

  這個人也是Sub?

  「警察!雙手舉高放在看得見的地方!」警察走入超商後立即看見疑似制伏歹徒的員工,為保安全起見立即要阿基里斯放開對方。

  雖然造成的騷動不小、亦無人傷亡,阿基里斯壓制的舉動,對方堅持要提出告訴。不得己只好擷取超商錄影畫面,並隨同警方到警局內做更進一步的釐清和調解。

  一進到警局,歇斯底里的男人被帶往其他房間與阿基里斯做隔離。負責偵訊的員警放了一杯水在桌上,開口:「有監視畫面作證,對方要告也不是那麼容易。放輕鬆喝點水?」

  「謝謝……」阿基里斯腦袋有些脹疼,畢竟早上出門時,他完全沒料到自己過幾小時就會遭受襲擊並坐在警局裡接受詢問。他喝了口水緩和情緒後,問:「請問很快就會結束了嗎?」

  「就看你是要和解或是提告……你有認識的律師嗎?」

  這時辦公桌上的電話響起,在警官做了歉意的手勢並接起後,阿基里斯垂頭思索該怎麼處理剛才的事件。畢竟他的交友圈算是單純,過去擔任Dom遇到的Sub也都沒有互相訂下契約,純屬一次性的享樂遊玩。

  「對方還沒放棄跟你面談的意願,我們可以加派警力巡邏以確保你的安全。」掛斷電話後,警察從抽屜裡翻出紀錄案件的書類:「對方好像是知名報社的總編輯,你有任何頭緒嗎?」

  得知對方的身分,更讓阿基里斯困惑。或許對方曾經到超商光顧過,但他過去根本沒有跟任何客人起過爭執。關於項圈一事,他也不好隨意跟警察開口。萬一是自己多慮,搞不好會把情況弄得更加複雜。

  桌上的電話再次響起。而這次警察接起後,表情隨之變得嚴肅許多。緊張的氣氛連帶渲染阿基里斯的情緒,戰戰競競地看著對方掛上電話,將視線放回他的身上:「雖然我不明白是怎麼回事,但情況可能沒有我們預想的那麼快結束……總之,跟我走一趟。」

  隨著警察走往上層階梯,經過一扇扇木門,最終在鑲有「局長辦公室」的門前停下。

  「報告,案件關係人已到。」警察對著門行禮,禮畢後便推開門,示意阿基里斯進去。

  「好,你先回去崗位吧。」坐在辦公桌前的警官點頭示意,便隨意地指了指前方的接待沙發要阿基里斯入座:「隨意坐,只是要跟你說剛才糾紛的事情。」

  明明自己無緣無故受到襲擊,卻被對方利用權勢讓分局長向自己施壓。這數日以來堆積在內心的鬱悶與焦躁,使阿基里斯無法再壓抑自己,冷冷地瞪著面前年齡莫約三、四十,與他相比體格較為短小的男人,拒絕配合:「我想這件事情不必再談,監視器畫面拍得很清楚。是他先出手襲擊,我只是正當防衛。」

  對方明顯愣了一會,接著咧開笑容:「請保持冷靜,還有……你掉了這個。」

  警官從抽屜中,取出一袋裝有項圈的夾鏈袋,攤放在桌上。而阿基里斯見到項圈時,驚訝地瞪大雙眼。除了重訓和洗澡之外他都不曾摘除,難道會是在剛才制伏對方時脫落?他立刻往脖子上摸索,卻在領口下順利摸到皮革硬物,意識到被對方耍著玩,更是讓他氣憤不已:「你到底想怎樣?」

  「就當是不甘心……所以找點無聊小事來洩洩氣吧?」警官自言自語似地碎念,接著提高音調進入正題:「總之那個男人不會再糾纏你,留下銀行帳戶,Master會再匯一筆錢給你當封口費。」

  「銀行帳戶?封口費?」原以為對方仗著社會地位向自己施壓,沒想到話題一轉卻是要給自己封口費?而剛才談話中提到的名字,阿基里斯可不會那麼容易讓對方輕易帶過:「你剛才說Master,到底是怎麼回事?」

  「囉哩囉嗦的,把帳戶交出來,之後就沒有你的事了。」

  「我不要。我只願意親手將帳戶資料交給Master。」

  阿基里斯知道對方並非自願接下和自己溝通的差事,八成是Master的命令讓他不得不服從。朋友說得沒錯,或許他只是霖哥一時有趣把玩的對象,但既然主人親自為他戴上項圈,那他就甘願做Master一輩子的狗!

  還以為這個年輕小夥子會像隻瘋狗亂吠,沒想到意外的冷靜沉著。在被那對琥珀雙眼燒穿之前,警官率先移開了目光,按下桌上電話的通話鍵,向另一頭的員警交代事項:「案件關係人要下樓了,送他到前門吧。」

  「小子,」在阿基里斯離開之前,警官將桌上裝有項圈的袋子丟到他懷裡:「就代替我把項圈還給Master吧。」

  離開分局長辦公室,循著剛才員警帶領的路徑下樓,就看見一台黑色轎車像是正準備接應自己停在正門口。局內的警察們看待他的眼神不再是起初的從容,而是有種肅然起敬的凝重感。

  阿基里斯一頭霧水地乘上轎車,在寧靜且不知道自己會被帶往何方的緊張感之下,他才遲鈍地發現,袋中的項圈和襲擊自己男人脖上繫的顏色款式幾乎一模一樣。



  車子駛進距離市中心偏遠的郊區,烈日豔陽透過車道兩側的樹木灑落,成了令心情愜意舒緩的綠蔭。直到離開樹林使眩目陽光直接灑落車內,映入阿基里斯眼簾的便是一棟聳立於平整草地上,以白色為基調的獨棟建築。

  「下車。」一路上從未開口的司機將車鎖解開,簡短地說道。

  站到玄關前按下門鈴,聽著屋內鈴聲迴繞,大門便喀擦一聲解鎖開啟。阿基里斯這才意識到,日夜思慕的男人就在這扇門的後方。

  推門進入,灰白為主要色調的家具擺設,讓整體風格帶有一絲清新,並搭配淡色系木質地板平衡視覺上過於冰冷的感受。

  寬廣的客廳除了有阿基里斯這輩子從沒親眼看過的大尺寸液晶電視之外,空間一隅,還擺放一台只在電影裡看過的三角鋼琴。另一側,與在外頭看到的白牆不同,屋子的反面是一排能看見泳池與後方庭院的落地窗。

  這也讓阿基里斯看見正從泳池上岸的黑髮男人,從一名穿著貼身皮衣的傭人手中取用擦乾毛巾。一抬眼,恰好對上傻愣在屋內的自己。

  「把資料放著就可以離開了。」進到屋內後,李君霖隨手指了指桌面或是其他地方,而傭人則狗似的在他身後爬行,沿路擦拭主人滴下的水液。「你說要親自交給我的,不是嗎?」

  與上次不同,李君霖沒有蒙上面具,幾乎是將原原本本的自身暴露在阿基里斯面前,但態度卻又比上次更為冷淡一些。

  得知了Master的身分,明白了兩人之間的懸殊。他意識到手上緊握的項圈是警官暗示身分、地位過於懸殊的他,將來會面臨的末路。

  但他不會讓這種事情發生。

  將所有膽怯、自卑,懦弱拋諸腦後,不再與失敗的Sub併為一談,丟下手中的項圈,往前邁步走入李君霖視線前,率直的琥珀色眼眸直直盯著仍沾滿水氣的俊臉:「金錢對我來說並不是獎勵,我的Master。」

  視線瞬間被魁梧的身影籠罩,李君霖下意識地往後退一步拉開與對方的距離。他看見對方領口下毫不掩飾的項圈,這一個多月以來想被他遺忘的失常,又鮮明地浮現在腦海中──他怎會忘?這隻狂妄野犬戴的項圈,可是他親手扣上的。

  阿基里斯雙膝跪下,俯身親吻李君臨的腳背。嘴唇沾上冰涼的池水,在他起身仰頭望著男人綠眼的同時流溢入口。注意到Master從未將放在他身上的視線移開,吞嚥下積在咽喉的熱意,開口向Master討取他應有的報酬:

  「讓我做你的專屬Sub,我的Master。」

  當著其他Sub的面提出這種要求,李君霖實在不知道對方是無所畏懼還是不經思考。

  自從媒體知道亮出他的名聲就能確保曝光度,這一個月以來飽受跟蹤監拍之苦。所以李君霖才離開主宅,到這偏遠的私人住宅避避風頭。與阿基里斯相遇的那晚,本是抱持著回歸現實前的最後一絲放縱,但在那對琥珀色的眼眸注視之下,自己卻又無法壓抑想將其套上項圈的衝動。

  身後的男人站起,跨步向前,從背後抬起李君霖的手掌,並垂頭湊到耳邊親吻手背。他是目前最得李君霖青睞的Sub。在掀起風波之後與Master一同入住宅邸,照顧對方的起居。當然也明白,跪在Master面前的野狗,眼神中滿是對他的敵意──又或是殺意?

  「讓Master為難的話,就不是稱職的Sub了。」對方解開脖上的項圈,放在李君霖的手上。

  「為難你了。」李君霖將對方親吻的手抽出,待對方轉身離開屋內後,轉向伸往跪在腳下的阿基里斯:「既然如此大言不慚說要當專屬Sub,那我拭目以待。」

  阿基里斯用拇指抹去殘留於手背上其他Sub的唾液,並手掌翻開,將臉埋入並吻吮柔軟的掌肉,舌尖順著掌紋舔拭。來自唇瓣緊貼的搔癢讓李君霖眉頭微蹙,瞪著身下狂妄放肆的野狗,以及,兩腿間微微隆起的褲襠。

  「還以為你有多大的本事,」李君霖抬起腳,輕輕踩踏對方的胯下:「結果就只是為了跟我幹上一炮,才跪在我腳邊?」

  阿基里斯不否認自從與李君霖相識後,每次自行排解慾望時,都是依靠回想那晚Master的姿態來發洩。他主動將頭蹭往對方收回的手心,追吻的同時解開下褲,擅自搓揉將肉柱弄硬。

  乖馴的Sub挑不起李君霖的興趣,但過於張狂的Sub也不合他的心意。既然主奴調教遊戲中,自己是掌握主權的那一方,那又怎會允許對方像隻公狗那樣任意發情?

  將重心轉移到踩壓的腳掌,幾乎是毫不客氣地重重踩下。劇烈疼痛讓阿基里斯偏過身,算是及時挽救了差點被踩斷的陰莖,蜷縮在地上哀號:「痛!嗚……!」

  「既然要當專屬,就快把地上的水漬處理乾淨。」李君霖將肩上的毛巾丟在阿基里斯身上,繼續走往臥房準備更衣。

  陰莖依然隱隱作痛,但接收到主人的命令,阿基里斯也只能含淚照做。接續剛才被自己要求解約Sub的工作,擦拭從Master身上倘流而下的水印。

  待他沿路擦拭到臥房,仍穿著泳褲的男人,站在鏡前將歪翹的頭髮順平:「動作真慢,把衣服都脫掉。」

  對於突如其來的脫衣命令,阿基里斯覺得有些彆扭。但既然下了決心要成為Master的專屬,想必今後一定還會有許多難為情的命令在等候他。深吸了口氣,便如男人所願,連同內褲全部脫下,赤裸地等候下一道指示。

  之前見面時李君霖就這麼覺得,這次少了衣物的遮蔽,更是讓底下那勻稱結實的筋肉完整地展露在他眼前。

  作為Dom,他懂得適時給予獎勵與藤鞭。有些Sub渴望他的關注,他便會細讀對方親筆寫下的每一份報導;有些Sub渴望他的斥責,他便細數對方的過錯並嚴厲管教。

  唯獨面對渴望「他」的Sub,他從來不是選擇主動接近對方。那種情感太過沉重和危險,當李君霖察覺到Sub慾望變質,他便會毫不猶豫地將頸圈收回。

  但是打從一開始,阿基里斯的要求從未變過。

  「愣在那邊做什麼?幫我更衣。」

  Master的命令,阿基里斯不敢怠慢。站在敞開的衣櫃前,他注意到裡頭的衣物被整理得十分有條理。一眼便能明白衣物放置的位置,並且從中取出乾淨毛巾,仔細擦拭身軀上殘留的水珠。

  李君霖的體格雖沒有阿基里斯那樣粗勇,但卻能從肌肉曲線看出有適時運動維持身形。白淨的身軀上也沒過多雜亂的體毛。標緻的臉蛋與紅潤的薄唇,亦散發出一絲不得任意觸碰的危險氣味。

  正在服侍自己的Sub不僅停下手邊動作,兩腿間的性器更是毫無自覺地壓在他的腿上。李君霖轉過身,在阿基里斯還未回神之前伸手擰住他的頭髮。像是要連同頭皮扯下的痛楚讓男人一瞬間跪回腳邊。但當他再次睜眼凝視主人時,卻是泳褲被柱身撐挺的淫糜畫面。

  李君霖輕啟薄唇,低語:「Stay……」

  剛才多次逾矩的野狗,此時卻乖巧地像隻家犬。揪纏頭髮的大手鬆開,從腹部徐緩探入褲頭,撐開鬆緊帶的同時,裡頭充血的硬挺也隨之裸露出來。

  阿基里斯從沒想過自己會看著男人的陰莖就興奮到難受的地步,焦躁地吞嚥唾液卻絲毫無法抑止高昂的心情。他看著Master的手指握住柱身並緩緩搓弄,忍不住深吸一口氣,讓陰莖散發的氣味充滿鼻腔與肺部。

  「Stay……」緊貼自己的公狗抬著粗硬的性器,虎視眈眈地注視他的一舉一動。李君霖不否認,這的確燃起他許久未有過的情慾。將衣櫃下層的抽屜打開,裡頭琳瑯滿目的拘束用具與調教用品,在徐緩自慰的同時細細挑選,感受湊在身旁的喘息劇烈加重。

  「……Stay。」停止命令依然持續。阿基里斯腿間攀附筋脈的性器不斷流溢出透明精水,視線左右游移,內心的強烈渴望與在意主人動作的焦慮心情顯露無遺。

  看出這條野狗還有訓練的價值,李君霖取出其中購入許久卻一直沒什麼機會使用的皮帶,手指憑空畫出圓圈,阿基里斯也隨之將身體轉向、背對他的主人。

  兩手腕被硬質的皮帶束上且固定在後腰,與上次的繩索相比之下少了疼痛卻多了被支配的佔有感。長時間的忍耐也讓慾望膨脹到極限,就在雙眼朦朧、幾乎要失去意識的前一刻,像是取代開口許可,李君霖將熾熱的勃硬直接蹭往阿基里斯的嘴邊:「Good dog。」

  粗長磨蹭過口腔內膜產生的酥麻感,一瞬間讓阿基里斯腿間的陰莖射出黏稠的汁液。一直以來都只擔任插入角色的他,從沒想過他會如此迫切渴望吸含著男人的陰莖,甚至僅是含入就興奮到不能自已。

  並不純粹是肉體得到的感覺,而是心裡迫切渴望後得到的滿足,讓這份快感更加紮實且強烈。在雙手無法動作的情況下,他只能利用脖子與腰部,不斷前後舔拭,舌尖也不時左右磨著冠狀溝,感受在嘴裡收縮的馬眼不斷流溢出尿道球腺液。

  口部的強勢舔弄,陣陣襲上的快感酥麻李君霖的腰肢。伸入綠髮的手指沒有剛才的粗暴,反是帶著憐愛與柔情摟抱住對方。這無疑讓阿基里斯動得更加勤奮,一心一意取悅著Master的性器。

  「唔……」齒縫流溢出李君霖許久未有過的舒適呻吟,輕捧吸附柱身的雙頰,弓起腰身讓熱意凝聚,在阿基里斯將莖身壓入最底時,釋放出所有精液。「嗯……!」

  腥濃無預警地灌入咽喉,阿基里斯在吞嚥精液時,抬眼對上Master盈滿熱氣的雙眼。釋放熱意也讓缺氧的大腦獲得舒緩,急促的呼吸也漸漸平緩。

  李君霖將柱身從對方口中抽離,手部離開之前伸了伸拇指,幫Pup擦拭著嘴角溢出的些許精液。接著從抽屜中取出一條遛狗繩,扣住阿基里斯脖上的項圈,引導對方移動到擺放在落地窗旁的躺椅上。

  隨著爬行移動,硬挺的肉柱便左右磨蹭著大腿肌肉,精水也沿路滴落到主人帶領的位置。瞥眼看著地上的髒污,李君霖眉頭一皺,用腳拇指夾弄著造成髒污的罪魁禍首:「在這段距離忍著不流汁,很困難嗎?」

  「Master……」咽喉彷彿還卡著沒吞嚥下去的精液,讓阿基里斯聲音比以往低沉許多。

  男人以全裸的姿態在光天化日之下敞開雙腿,李君霖伸手用兩指輕夾根部,順著柱身弧度徐緩滑至沾滿黏液的冠狀溝,傾身齧咬因羞恥泛紅的耳根,低語:「連這點小事都做不好,看來真的是需要好好管教?」

  李君霖從躺椅的隙縫內取出備好的保險套,拆開包裝並用嘴唇輕輕含抿,俯身往男人高昂的肉柱埋去。

  突如其來的服侍讓阿基里斯既興奮又害躁,但耳廓殘留啃咬的觸感,提醒著他不能任意射精。對此,只能努力想其他事情來讓自己分散注意力。

  完全硬挺的狀態下,陰莖中段也最為粗大。李君霖為了讓套子能夠順利往根部推進,嘴唇要比平時還要緊緊吸附柱身。

  套子展延開來時,李君霖也將粗長完全壓入咽喉,阿基里斯看著身上只穿著一件泳褲、幾乎全裸的Master,忍不住咬緊牙關,偏頭試著淡忘如此性感煽情的模樣。

  「Good dog……」戴完套子、吐出性器的李君霖,撫摸阿基里斯因壓抑慾火而脹到粗紅的脖子,將脫下的泳褲覆在他的臉龐上。接著抬腳,爬上對方粗壯的大腿:「竟然忍得過口交戴套,那接下來……你也能夠繼續保持嗎?」

  不僅是來自肢體接觸的重量與體溫,臉龐上蓋著的泳褲更是散發男人的氣味。阿基里斯腦袋一片混濁、瀕臨極限。根本沒聽清楚Master後來在耳邊說些什麼。直到挺起的性器被軟肉擠壓埋沒,他才意識到Master竟自己騎了上來!

  「Mas、Master……!」Master兩手攙扶在他的肩上,即使保險套上沾滿潤滑與唾液,尚未進行擴張的肛口依然很難將如此碩大的東西吞入其中。李君霖隔著泳褲吻著阿基里斯的唇瓣,感受到布料下的野狗也貪婪地伸舌回應。

  「還挺有餘裕的?」李君霖輕哼,一手伸到後方將肛口掰開,順著體重下沉,舒緩的括約肌也如願地將阿基里斯的勃硬吞飲至根部。

  這徐緩卻紮實的包覆感,差點讓阿基里斯僅存的理智潰堤。腦海中除了──想射精──以外就沒別的念頭,好像連身為人類的自尊都拋諸腦後,徹底成為被欲望支配的猛獸。

  「好深……」許久沒有跟他人發生過肉體關係,就在未擴張的情況下插入如此巨大的存在,讓李君霖臉上出現難得的狼狽。重新振作情緒,扶穩雙肩,開始擺動腰肢尋找抽送的節奏:「這樣還能忍住嗎?嗯?」

  「Master……!」就算隔著一層橡膠亦能感受到腸肉的灼熱,快感在體內膨脹已讓大腦逐漸缺氧,加上泳褲覆蓋口鼻,更是大大減少吸入的氧氣量。在體會到近乎窒息的感受時,壓在身上的李君臨更是加快擺腰的速度,企圖用迴繞於房內的肉體碰撞聲擊垮他僅存的理智。「嗚、嗯……!」

  「還沒崩潰嗎?」李君霖意外阿基里斯展現出的堅持與忍耐力,但這也激出他的嗜虐心,坐入最深時的痠脹感雖然讓他有些無法招架,但他仍屏息忍耐,左右搖著腰幹,進一步地刺激勃起。「嗯啊……好脹……」

  好想射精。Master還未允許。

  肉慾與理智交互爭奪,讓阿基里斯全身涔滿熱汗,他的身體幾乎脹得通紅,Master卻還未下達允許射精的指令。李君霖好奇在這樣的情況下,野狗會不會開始後悔甚至起了恨意,他將泳褲從對方的臉龐摘下,卻迎來男人仰頭的拙劣親吻。

  本已做好被瘋狗撕咬的準備,伸入的舌尖卻溫柔地吮吻。李君霖根本還沒來得及抗拒就在瞬間沉淪,望著充滿對自己的渴望與忠臣的琥珀雙眼,悄聲低語:「OK,Good dog……」
  幾乎是在話一落的瞬間,安分承受折磨的阿基里斯猛力地往上頂腰,長時間緊繃的耐力解放,讓腦中除了往肛口插幹之外別無其他想法。

  這一撞差點讓李君霖跌落躺椅,從原本游刃有餘的攙扶轉為兩手臂緊緊地反摟,明白懷中急促的喘息與噴吐的熱意,全都是出於自身的渴求,他將臉龐再次埋於對方的唇瓣,獎勵只屬於他的Pup。

  「啊啊、唔嗯……!」李君霖輕咬著男人的唇瓣,任由精液噴灑於兩人的腹部。因撞擊時而相貼和分離,讓精液不斷沾黏並在兩人的肉體間形成一條條乳白絲線。「停……現在,太敏感……」

  儘管聽見Master下達停止指令,阿基里斯體內激昂的熱意卻使他根本無法控制身軀,明明雙手腕被束縛於後背,他仍不斷地將腰部抬高,根本不讓李君霖有抽拔出去的機會。

  「可是,Master吸得好緊……」凝聚於下體的熱意再次迎來巔峰,阿基里斯大腿肌緊繃,在保險套內射出大量的黏稠。而這短暫的停滯讓李君霖抓到機會,強忍陰莖磨過腸壁皺褶的酥麻感,將肛口從高昂的灼熱中抽出。

  身體的主控權還跟不上大腦行動,雙腳發軟讓李君霖跌在地上。因此高翹的臀肉在阿基里斯眼裡無疑是極大的誘惑,腿間的陰莖夠硬以至於他不必刻意撥開臀肉,就能夠順利地將粗長再次插入沾滿潤滑與腸液的肛門口。

  「Master……裡面好舒服……」無法擁抱Master,取而代之阿基里斯將身體壓在李君霖身上,牙齒啃齧著肩膀不讓對方再次離開:「嗯……嗯啊!」

  「你這隻笨狗……」李君霖只要一有太大的動作,肩膀就會受到強烈的撕咬苦痛,讓他不得不馴服於正在晃著陰莖、向自己發情的公狗,靜待對方冷靜後,他就要給予令他後悔一輩子的處罰:「我會讓你知道,違抗主人命令會有什麼下場!」

  此時不斷在腸道內摩擦的陰莖,往深處猛烈衝撞並停下──保險套前端的儲精囊持續膨脹──阿基里斯鬆開咬出齒痕的肩膀,將舌頭伸入李君霖的耳道,在射精的同時低吟著:「那我只好做到不枉此生的程度才行……」



  當李君霖漸漸回復意識,發覺自己趴躺入床,與猛獸相連的肛口幾乎熱麻到毫無知覺,只是感受一股強烈的注入感在腸道深處顫抖,壓在背上的男人終於放過滿是齒痕的肩膀與後頸。

  「Master,我已經準備好接受懲罰了。」阿基里斯從後頸親吻至脊椎,徹底射空的虛軟也隨之滑出腫脹的肛口,癱軟在李君霖的大腿肉上。「但請您別忘記,在您體內深處的精液……都是我射進去的。」

  受到圈內人一致認為技巧高超的李君霖,從未在調教遊戲中遇到無法駕馭的Sub,更不曾展現出不符Dom的行為。但阿基里斯在雙手困綁於後背的情況下,他依然被對方的氣勢完全輾壓,甚至在中途主動拔掉累積過多精液的黏滑套子,默許男人直接將灼熱插入進來。

  對自己抱持著強烈慾望的Sub,他又該給予什麼懲罰?

  「……帶我去浴室,身上都是汗味,受不了。」李君霖無奈,先開口要這頭失職的笨狗帶自己盥洗身體。望見對方一臉茫然,又補了句:「懲罰只是先暫緩而已,你不是吵著要接傭人的位置嗎?動作快一點,我肚子也餓了。」

  「是,Master!」阿基里斯立刻將背轉向男人,請求Master幫忙解開手腕上的皮帶。

  畢竟是皮革製品,在掙扎的動作下,手腕皮膚磨出不少紅印及傷痕。李君霖看著上頭乾涸的血漬,明白阿基里斯拼命忍耐的毅力確實不假,解開皮帶後,將臉貼上對方寬闊的背筋,張口印下一排淺淺的痕印。

  「Master?」阿基里斯疑惑,但沒有Master的允許他不敢抵抗。

  「你知道我的名字,就別再叫我『Master』了。快帶我去洗澡吧。」

  接收到命令,阿基里斯紅著臉回頭,在以極細微的聲音輕喚名字的同時,看見李君霖臉上漾出一抹溫暖的真摯笑容。與過去不同的反差,讓他心裡有些麻癢。將男人抱到浴室後,對方又恢復到往常的態度:「在我洗完澡之前,把午餐準備好。」

  「我知道了。」阿基里斯接過對方丟到自己身上的毛巾,利用洗臉台沾水擦拭身上的黏液。依循上樓之前環視周遭的記憶,一下樓便順利地找到廚房的位置。

  雖說物品擺放的位置有條理,但阿基里斯還是花了點時間才從櫃子中翻出所需要的鍋具。煮些簡單的料理對他來說並不是難事,不過現在是要煮給李君霖吃,讓原本放鬆的心情再次忐忑不安起來。

  在廚房忙碌一段時間後,遠處突然傳來李君霖輕柔的聲音:「寶貝呀,過來?」

  阿基里斯有些意外。雖然剛才李君霖允許自己可以稱呼他的名字,但他還真的沒料到會用這麼溫柔的嗓音稱他「寶貝」!難道成為專屬,即代表與對方成為更為親密的關係?

  他立刻撇下手邊的工作,興高采烈地跑去迎接他的主人。沒想到走到樓梯口時,撞見李君霖懷裡抱著一隻毛茸茸、混著深灰花紋的巨大白貓,悠悠地朝他走來:「飯煮好了?」

  「咦?」嗓音恢復以往的沉穩,阿基里斯錯愕地與主人懷抱中的獨眼貓咪對視,換來一個咧開尖牙、飽足威嚇的哈氣。「煮、煮好了。」

  原來是在說貓!

  明明剛才為止堆積於臉上的燦爛笑容,在看見貓的同時蕩然無存。不必說明李君霖也知道這隻笨狗絕對是會錯意。當然也不放過機會調侃一番:「你以為我叫你『寶貝』?」

  「因為你說可以叫你的名字……」阿基里斯試著把這個誤會正當化,臉上浮滿過於尷尬的紅暈卻毫不留情地出賣他。

  抱著貓走到餐廳時,看見桌上只擺了一副碗筷,李君霖才意識到他指下達了煮飯命令,卻沒明說與他同桌共食。桌上不僅放置湯鍋還有炒飯,不說是準備給他吃的話,他還以為這是要煮給哪邊的三人小家庭吃的料理。

  寶貝貓跳離懷抱後坐入位置,李君霖再次用剛才呼喚愛寵的輕柔語調,開口:「親愛的煮那麼多,不一起來吃嗎?」

  「我、我嗎?」還沒從剛才會錯意的尷尬中回過神,這下阿基里斯更加不確定李君霖口中的親愛的到底是在指誰。

  當他對上男人堆滿笑意的綠眼時,又挨了一頓揶揄:「這裡還有別人嗎?」

  「沒有……!」阿基里斯開心地在廚房拿了另一副碗筷,坐入李君霖對面的空位,盯著男人緩緩地將食物送入口中:「味道如何?」

  放鬆的眉間隨著咀嚼逐漸緊蹙,李君霖便從盤中的飯粒中挑出一粒洋蔥丁,板著臉:「以後煮飯不准放這個。」

  「洋蔥?」阿基里斯看不太清楚,但焦糖色的東西很有可能就是剛才拿來將培根爆香的洋蔥丁:「那我要拿什麼來爆香?」

  「自己想辦法,」李君霖喝了口湯順了順殘留在口中的味道,愉悅地哼了一聲:「這個湯以後可以多煮一點。」

  阿基里斯委屈地低喃:「……湯裡面我也有放洋蔥。」

  李君霖聞言頓時愣住,就只差沒朝著對座的笨狗翻白眼。



  阿基里斯覺得無論是李君霖同意讓他擔任專屬Sub,又或是自己身處在這宛如世外桃源的地方,都像是一場過於真實的夢境。撇除掉自己除了一開始穿來的衣服之外,就沒別的盥洗衣物。儘管不太情願,他也只能暫時穿著皮帶束衣,就像過去服侍男人的Sub一般,照顧對方的三餐起居。

  像是同居般的美好生活,讓阿基里斯愉悅到會不自覺地露出微笑。

  「這份報紙是怎麼回事?」李君霖將報紙攤開後,不敢置信地看著手指沾上的黑墨:「你沒燙過報紙嗎?」

  正在為馬克杯注入咖啡的阿基里斯停下手,無法理解:「燙報紙?」

  「算了,明天開始不必給我報紙了。」瞥眼看著報紙上令他厭煩的標語,李君霖將報紙摺疊收起,繼續說:「還有,咖啡的水溫太燙了。沖泡之前確定水溫是八十四度。」

  沒料到一頓早餐就有那麼多規矩,阿基里斯原先內心滿溢的幸福愉悅也瞬間消散,沮喪地垂頭並將方法銘記在心。

  李君霖咬了口烤得酥脆的厚片吐司,上頭不僅有美乃滋、太陽蛋,還有滿滿的起司。在這之前從未在早上吃如此油膩又高熱量的東西,加上他幾乎都能看見阿基里斯頭上垂下的狗耳朵,只好淡淡開口:「過來,跪下。」

  宛如在呼喚狗一般……不對,他本來就是李君霖的狗。阿基里斯跪在桌邊向主人領罰,看見男人抬了抬手指要他靠得更近,只好挪動雙膝,湊到對方身邊。

  昨晚的懲罰還沒有個著落,今早又做錯一堆事情。心情盪到谷底的阿基里斯溫馴地讓男人托起他的下顎,接著緩緩將沾著美乃滋的唇瓣貼在他的嘴上。這個親吻太過突然,在他反應過來時,李君霖已經將舌滑過他的齒縫,纏上他的舌尖。

  像是摸透阿基里斯的思維,在他要加深這個親吻時,李君霖率先抽離,只剩美乃滋與蛋黃的香氣殘留於唇齒之間。

  「……不過,早餐做得很好吃。」李君霖露出笑顏,繼續將注意力放回餐點與報紙上。

  靈活使用鞭子與蜜糖,讓一早就灰心喪志的阿基里斯,重拾對照顧李君霖起居的信心。隨著日子經過,他發現男人比想像中的還要注重細節,對於生活環境的要求更甚嚴格……雖然大部分的包容之心,都留給了寶貝貓。

  在這棟宅邸內,要做的工作比阿基里斯原先預期得多。除了生活基本照料之外,環境清潔也是他一手包辦。到了夜晚亦無小歇的機會,只要李君霖一招手,他便只能用盡全力取悅他的主人。

  加上少了能夠查看日期的報紙與手機,被代辦事項充實後的日子過得飛快。當阿基里斯在李君霖難得想泡澡悠閒的時候,悄悄地走到主臥房,從放置他私人衣物的籃子中翻出手機,驚訝自己已經住進這宅邸過了快兩個禮拜。

  「至少得向學校報備……」

  阿基里斯疑惑著自己在學校消失這麼久,怎麼還沒驚動到警方時,身後傳來一個慵懶的聲音:「很在意外頭的事情?」

  「君霖……?抱歉,我沒注意到你洗完了。」阿基里斯驚慌地將手機塞入箱子內,看著男人一步步靠近自己。

  「想離開嗎?」李君霖問。

  與其說是想不想的問題,不如說自己仍有學生的本分在身,落後兩周的進度,之後勢必要花上一段時間才能追上。在阿基里斯還沒開口之前,李君霖率先主動靠近:「你想說什麼都寫在臉上了。」

  起初幾日,阿基里斯不知道他的口味喜好,更不懂怎麼討他歡心。對於價值觀與生活習慣有極大差異的兩人,李君霖也是盡可能地耐心教導並給予獎勵。但隨著日子經過,學習能力不錯的他已經掌握大部分的訣竅。現在幾乎不必開口,阿基里斯就已經幫他打理好一切。

  他只需放鬆身心,享受於無微不至的照顧。日昇時躺在沙發上打打遊戲或是逗貓玩;日落時則躺在床上由阿基里斯服侍自己。沉淪於指尖在肌膚上摩娑後留下的溫度,感受對方發自內心地渴求。

  收納衣物與私人用品的箱子沒特地上鎖,阿基里斯在這期間也沒開口問過。李君霖在對方來訪的當天下午,便要秘書把阿基里斯學校的事情辦妥,本來想著過陣子再向男人確定心意……

  「這樣我也不必再提心吊膽的煩惱,你什麼時候會離我而去。」話一落,李君霖輕蹙眉頭似乎打算修正剛才的措辭,阿基里斯卻將他摟入懷中,不發一語地親吻上去。

  在數周之前生澀的接吻技巧,此時已經完全能夠掌握節奏和主導。好幾次李君霖就這麼覺得,阿基里斯注視自己的眼神,銳利到根本不像是臣服的Sub。趁著換氣的空檔將對方推開,作為他的狗,只有在這時候不會追尋過來。

  「我記得,」李君霖拉開放置調教用品的衣櫃抽屜,取出前列腺調教器:「親愛的以前都是擔任Dom?」

  通常都是在就寢時彼此挑逗,阿基里斯沒料到李君霖會在這時候主動引誘。他不僅還有家務沒有完成,身上更是沾滿勤勞過後的汗水氣味,但他卻無法將主人推開,只能緩緩點頭,回應:「是……」

  李君霖伸手輕輕抅動阿基里斯包覆在黑色四角褲內的柔軟,並將身體刻意倚在對方身上,低聲輕吟:「要不要……讓我體驗看看?」

  數日以來在身上游移過的指尖,將阿基里斯身上的束帶逐一解開,象徵獲得自由,亦讓他大膽地伸手探進李君霖髮絲間,延續剛才強制中斷的親吻。

  後腦被緊壓的束縛感讓彼此更加緊密,阿基里斯的舌就如他體型厚實且有份量,在極度有侵略性地舔吮之下,李君霖幾乎無法使力穩住雙腳。在他跌跤之前,後腰被一股強勁的力道攙扶,並轉移位置讓他舒躺在床鋪上。

  遇到李君霖之前,擔任Dom的自己其實鮮少用道具讓Sub獲得他們渴望的凌虐感,一方面也是自己技巧不夠純熟、難以拿捏分寸。但是經過這數月換位體驗之下,阿基里斯有信心能做得比以前更好,也曾妄想過要在主人身上展現學習後的成果。

  他拾起擱置在床鋪一角的黑色布條,依照昨晚李君霖為自己綁上的方式為主人纏上。男人意識到對方有樣學樣地剝奪他的視覺感官,扯開笑容:「喔?接下來你打算怎麼做?」

  與剛才的溫柔不同,一股強勁的指力扯著李君霖的秀髮,迫使他仰起頭,感受一股濕黏的溫熱觸感在喉結上舔弄。直到舌尖從下顎徐緩舔入至耳骨,咕滋的水聲刺激耳膜,感受男人給予酥麻的熱意,與頭皮撕裂疼痛成了極大的對比。

  「是『主人』。」阿基里斯在耳邊輕哼,接著放開被自己擰亂的黑髮,離開床舖,走到落地窗前的躺椅邊:「過來。」

  氣息與體溫驟然離自己而去,聲音又是在遠處響起。李君霖輕鬆地判斷出阿基里斯是走到躺椅的位置──他以前也這樣玩過──就在離開床舖,往確信的方位走去時,才發現伸出的手撲了個空。

  竟然在這期間轉換位置?李君霖臉上的餘裕因出糗轉為苦笑,站在門緣邊的阿基里斯則開心地欣賞著這一切。

  「君霖,過來?」

  這隻笨狗……不,現在我已經不是『主人』了。李君霖重新調適好角色心理,往房門的方向走去。但就在摸到門板的瞬間,阿基里斯的聲音又在遠處響起:「我在這裡。」

  「你到底想要去哪裡?」李君霖有點不耐煩,但已經徹底融入角色的阿基里斯當然是不會回答他的問題。只是開口下達指令、催促他。

  漸遠的聲音,讓他明白阿基里斯在這期間已經先下了樓。為了不讓自己失去方向感,他也只能扶住樓梯把手,小心翼翼地下樓。就在他踏入最後一階時,唇瓣被一個柔軟的觸感輕覆,並很快地離開。

  「做得很好。」阿基里斯說完,又再次拉開距離。

  李君霖扯開笑容,對於男人賞罰的拿捏給予肯定,繼續循著聲音往前行。

  這個方向……調教室嗎?失去視覺亦不影響李君霖的前進,而阿基里斯最終想要引導的地點也不再有變化,直到他在黑暗中伸出的雙手摸到熟悉的筋肉曲線,對方的手掌便猶如讚賞犬類那般,溫柔地搓揉他的下顎。

  「好乖。給你點獎勵吧?」阿基里斯將李君霖的臉部摁下,當腿間半硬的性器蹭上對方白淨的臉龐時,他也自然地張口將其含入。「好棒……明明是身為支配的Dom,卻很會舔男人的東西?」

  漸漸適應失去視覺的感受,這也讓李君霖更依賴在黑暗中獲得的安全感。口腔不斷吸舔著這些日子以來在自己體內肆虐的粗硬,下腹更是一陣陣地痠麻了起來。

  「你還記得第一天發生的事情嗎?君霖。」身下的男人再也無法含住完全勃起的粗長,沾滿唾液的性器隨之滑出口腔,拍上李君霖的臉頰。雖然被纏綁著黑色眼帶,至於難以辨識他的表情。微微發顫的身軀與無法合攏的嘴巴,卻都顯露出虛脫後的恍惚神情。

  那一日李君霖當然記得,作為Dom他從未嘗過那種屈辱。阿基里斯似乎有意重現那天的景象,離開座椅,開始在櫃中翻找著東西。

  櫃子內擺設的用品眾多,瓶罐與器具碰撞的聲音讓李君霖既害怕又期待。他回想過去,自己是如何利用那些器具來支配Sub,讓那些人脫下外在的皮囊。就像現在,他捨棄掉現實背負、以及多年來自己建立的Dom身分,像隻不見主人就心生焦慮的犬類,低聲哼吟:「主人……?」

  「別急,我不會突然消失的。」阿基里斯出聲安撫,最後從櫃中取出約一公尺長的黑色棍棒,看著李君霖爬到腳邊,將臉安心地往小腿肚磨蹭:「過來這裡。」

  聲音再次引導李君霖爬向調教室內設置的半身靠椅,將兩手腕個別左右固定在靠枕上,恰好能讓身體呈現胸膛趴躺、高翹臀瓣的羞恥姿勢。

  「跟那天一模一樣……」阿基里斯蹲在李君霖身後,將剛才取出的棍子兩處尾端固定在對方的腳踝上。固定完成後,陶醉地輕咬高翹的臀肉,同時將粗壯的手指插入還未消腫的肛門口。「昨天君霖好過分……讓我暈了好幾次才肯讓我插進去?」

  「……那主人要處罰我嗎?」李君霖喉嚨一陣乾澀,兩手兩腳纏上的皮帶讓他如待宰羔羊,就算承受不住手指刺激前列腺,因棍棒分離亦讓他無法縮腳。這時在體內肆虐的手指增加為兩根,粗暴地往前列腺重點進攻。

  「我怎麼捨得?況且……」阿基里斯將中指與食指完全插入肛口,並刻意分開兩指將腸壁大大地分開:「讓君霖舒服到高潮連連的話,還能稱作是懲罰?」

  這傢伙……!受到挑釁的李君霖再次失守角色狀態,他抿抿唇回復心境,試著縮緊肛口回應。感受到括約肌絞得緊實,阿基里斯扯開笑容,開始拍打臀部並留下一道道豔紅手印:「放鬆一點,別吸得那麼緊。」

  一開始出自於不甘示弱的反擊,沒想到阿基里斯輕易看透、甚至轉向利用緊縮的節奏按壓前列腺。高翹於兩腿間的陰莖失禁似的噴溢前列腺液,陌生快感逐漸吞噬理智的恐懼,最終還是讓他壓抑不住呻吟:「啊哈……!要去……!」

  被強制分開的雙腿不斷跳動,馬眼在地上甩晃出一條又一條的透明黏液,僅被插入兩指就舒服到乾性高潮,讓李君霖在飽嚐羞恥後陷入沉默。

  高潮後連帶臀肌跟著放鬆,阿基里斯抽出手指,取而代之是將潤滑液的注入口插入,在腸壁極度灼熱的狀態下直接灌進冰涼液體,過於冰涼的感受相近於疼痛,加上少了視覺更加深觸覺上的敏銳度,讓李君霖根本無法忍耐,弓起身試著從束縛椅上掙脫開來:「不……!不要!」

  「如果順從君霖的意思就不是懲罰了。」阿基里斯順著男人的脊椎不斷撫弄,看著潤滑液全數注入進肛口:「如果真的想要我住手,你可以說安全詞。」

  在李君霖抿嘴的同時,阿基里斯開口補充:「然後中止這場Dom和Sub的調教遊戲。」

  刻意保留態度,是看出男人的倔強。作為曾經的Dom、李君霖的狗,阿基里斯再了解不過。在現實中長時間扮演完美的角色,久而久之,便再也無法忍受心中脆弱的那個自己。

  無聊打發的玩具?一時興起才搭理自己?才不是那麼膚淺的理由。

  與李君霖相處的日子讓阿基里斯明白,對方只是在尋求一位能夠終結這場遊戲的人罷了。

  預料之內,李君霖幾乎是打算咬牙忍過接下來的凌虐,阿基里斯也不打算放水。這次少了皮帶束衣讓他能夠自由地調整插入角度,過去被動式的取悅,滿足的從來只有李君霖。

  撇忍數周的慾望讓他的陰莖比過去還要堅硬,兩手拇指掰開臀肉後,便直直地往深處幹入。

  李君霖雖然有料到男人會粗暴的對待他,但卻沒想到這股異物的入侵感要比過去還強烈數倍。器具牢牢固定讓他只能敞開大腿承受入侵。

  「不妙,好濕……好熱……」腸道內注滿潤滑讓抽送變得比過去還要容易,皺褶緊纏住每一寸陰莖敏感的地方,更是讓阿基里斯無法招架。過去,總是崩潰地想要解放,根本無法細細感受這份美好。他開始淺淺抽送腸道、磨輾著前列腺:「好厲害……一直在流前列腺液,好像都沒停過?」

  「才沒……哈啊!」李君霖立刻抿緊下唇,不必對方多言,地上那一片濕黏都是自己流出的汁液。

  「沒有嗎?」盈滿潤滑使抽送時達到真空的感受,快感讓阿基里斯徐徐加深插幹的深度,兩手更是用力搓揉臀肉試著讓肛口將陰莖夾得更緊:「那我得更努力才行了?」

  「啊、那裡……不……」

  男人刻意撞入的深度,是過去李君霖有意識刻意迴避的地方。插入那處的刺激過於強烈,比起愉悅感更多的是恐懼。阿基里斯像是刻意往那處進攻,下一秒便發狠地將龜頭撞入那個彎口。

  就在乙狀結腸被強制幹開的同時,李君霖大腦變得一片空白,身體不斷痙攣抽蓄,一跳跳地迎來無聲的強烈高潮。

  阿基里斯看著身下的白淨肌膚被蒙上一層淡淡的粉紅,肛口隨著高潮不斷收縮絞緊他的根部──而這也是他最愛的進攻時機──幾乎不給對方喘息的餘裕,俯身緊貼對方的背筋,像隻發情的公狗找尋到交配對象,不知節制和愛憐地發狂擺腰。

  「現在、啊啊!」連續高潮的間隔太短,快感又過於強烈,使李君霖虛軟到幾乎無力再憋忍呻吟。

  「這些器具之前有多少奴使用過?嗯?」」阿基里斯越幹越起勁,找到節奏後也有餘裕可以說些挑釁的話語:「你應該也沒想到有一天會被狗壓在這上面操吧? 

  「住……口……!」李君霖當然沒想過,他甚至也沒料想到第一天阿基里斯會在雙手束縛的情況下,將他壓制在地上。

  「那就說安全詞?」阿基里斯刻意將性器停留,左右晃動腰肢,粗大的異物充分地壓磨著腸肉讓李君霖再次舒服到高潮。看著前列腺液之後緊接著噴出乳白色的黏稠,他再一次地朝深處進攻。

  「不……說……!」李君霖咬牙,掙扎呻吟著。

  將臉龐貼到李君霖的耳邊,伸舌舔拭對方的耳廓與耳道,果然就在刻意發出咕滋水聲的同時,腸壁也一抽抽地蠕動吸附著他的粗大:「君霖以前有這麼敏感嗎?還是因為這兩周吃了不少我的精液,讓身體產生變化了?」

  「不知……嗯……啊啊!」剛才高潮的熱意還未消退,又隨著阿基里斯一次次頂進而逐漸堆加。耳廓不僅不斷被舔吮,男人在耳邊哼吟的粗重喘息,讓李君霖的理智逐漸融化。

  「想要停止就說,我會停的。」明明對方被禁錮於椅座上無法逃跑,阿基里斯的雙手仍緊緊地扣住對方的腰肢,隨著撞擊力道越大,迴繞於室內的抽插水聲便更加響亮。「唔、啊……君霖……!」

  如果要讓阿基里斯難堪,這時是說安全詞的絕佳時機。李君霖知道這一點,但黑暗之中,灼熱的身體卻又發狂地期待對方將所有精液射在他體內。這樣的念頭太可悲,根本不像他,但是──

  「唔──嗯……!」將乙狀結腸撐開的同時,阿基里斯劇烈顫抖,大腿肌也因用力而繃緊,在最深處射入大股大股的精液。這不同於第一天那樣失去理智地發狂擺腰,而是將控制權確實地掌握在手中,讓李君霖無力地被壓在下方,只能以極度恥辱的姿態不斷高潮。

  看著身下的男人微微抽蓄,輕啟的唇瓣不斷滴溢出唾液,阿基里斯拆去有些濕漉的黑色布條,這時才注意到李君霖的眼眶早已盈滿淚光。

  感受肛口內的性器緩緩滑出體外,脹滿的空虛讓李君霖內心一酸,卻又很快地將這感覺壓下:「……『紅』,我說了,結束吧。」

  阿基里斯將男人四肢上的束縛解開,有些呆滯的表情似乎很意外李君霖真的把安全詞說出口。「……要我扶你去浴室嗎?」

  「我自己可以。」李君霖還沒軟弱到走不動的地步。「把東西收一收,我現在叫人開車來接你,對了……」

  看著李君霖將手伸到他的後頸,兩人距離拉近時,阿基里斯無法克制地伸舌探入對方的齒縫,對方沒有推開的動作,反讓他往前貼近,想要試著加深舔吮的刺激。這時男人終於收回給予回應的唇舌,眼神與表情都是他從沒見過的鎮靜。

  「這兩周謝謝你。」

  李君霖回復到眾人熟悉的姿態,卻是阿基里斯最為陌生的樣貌。最後沒能阻止男人收回他的頸圈,收拾完私人物品乘著轎車離開宅邸時,內心的空蕩,總讓他覺得,自己似乎還有什麼東西被遺忘在那棟宅邸裡。



  OOO



  與現實脫節的日子,不僅讓課業大幅落後,還差點被打工的超商開除。花了點時間逐漸將生活導回正常軌道,離結束調教遊戲也過了三個月之久。

  看著網路媒體或報章雜誌上,或大或小的篇幅講述李君霖繼承家業的事蹟。他的手機裡依然沒有對方的聯絡方式,還以為自己能夠成為特別的存在,到頭來他仍然什麼也不是。

  根據朋友所說,霖哥把俱樂部的會員資格歸還,似乎之後不打算再接觸這份過於特殊的興趣。想想也是能夠理解,位於社會頂端的上流,言行舉止都能撼動經濟,萬一被媒體爆出這種醜聞,後果亦是他無法設想的。

  這也代表著,阿基里斯這輩子再也沒機會見上對方一面。

  「叮」

  這時口袋內的手機突然響起震動,對於各項全能、卻唯獨對電子產品不太拿手的阿基里斯,手機對他的唯一用途,大概只剩班級事務、以及工作往來的聯繫而已。

  剛結束最後一堂課,趕著要打工的他,還以為是超商發生什麼突發狀況。滑開畫面,卻發現聲音來源是一則遊戲通知。

  「新裝備登場,現在登入到商城逛逛吧……?」阿基里斯滿臉疑惑地點開通知,他甚至沒有印象自己什麼時候下載這款遊戲,應該說他根本沒有玩遊戲的嗜好。

  進到遊戲介面後,阿基里斯發現持有的道具並不算多,像是剛玩不久。而好友欄位亮著一個帳號,顯示數小時前對方曾經登入過。思索著會不會是睡姿太差,在夢中按到下載的選項。不過再怎麼剛好,也不可能創完角色、還升了好幾等吧?

  阿基里斯試玩了一下,進去後角色身處荒郊野外,遊戲畫面偏向現實風格,就在他打算研究持有道具的使用方法時,畫面卻突然顯示「角色死亡」的標語。

  運動神經與反射能力向來發達的阿基里斯,是真的搞不清楚在這一眨眼的時間發生什麼事。不甘心地再次按了幾次開始遊戲,但幾乎沒撐過一分鐘就直接被殺死。他氣憤退出遊戲,想按下解除安裝的按鈕時,心裡突然疑惑著──這款遊戲到底是什麼時候被安裝進來的?

  但眼下打工時間逼近,有再多的疑惑也只能先擱置一旁,趕緊踩著腳踏車,前往超商上班。

  今天課程結束後就是為期四天的連續假期。位在大學學區內的超商生意多少也被連假影響,尤其是放學過後的時間來客數要比以往還要慘淡。阿基里斯點完收銀,開始清點高單價品項時,後方休息區突然傳出一陣夾雜哀號的嘆息聲。

  「記者會好像中止了……」

  「不會吧?我準時下班是為了什麼?」

  情況不必多問,阿基里斯大概能猜到,八成和今天下午三點半開始的記者會脫不了關係。會這麼失落,絕大部分也是因為,記者會的焦點是在數月之前名聲大噪的財閥王子身上。

  長相英俊又是單身,外加養了一隻貓。無論那些粉絲是如何挖出消息的,總之阿基里斯也算是徹底地認知到,對方的影響力對這個社會有多麼巨大。或許在分離的這幾個月以來,對方已經完全忘記他;但多虧了報章雜誌、以及周圍的熱烈粉絲,他可是想忘也忘不掉。

  在搭班的同事忙於櫃檯時,阿基里斯也如往常那樣開始忙碌於補貨。通常在前方不需要支援的情況,客人進入時還有餘裕能夠專心補貨,這時他注意到走入超商的客人直直往他的方向走來,想著或許是要買鮮食吃,就下意識地移開貨箱,好讓客人挑選商品。

  不過阿基里斯總覺得,這名客人還站在他的身後。

  「不好意思,擋到……」阿基里斯回過頭向客人致歉,卻在看見對方的瞬間愣住。臉上雖然戴著墨鏡與口罩無法辨識具體長相,但髮色與身形高度都和「那個人」十分相似。

  就算再怎麼思念,把那個人的影子套在客人身上也太不應該。趁著客人挑選飲料的時候,阿基里斯立刻把箱內的鮮食補上櫃子,接著告訴同事他必須上一下洗手間,趁機會洗把臉讓自己冷靜下來。

  打起精神回到櫃台,這時同事恰好從微波爐取出熱好的鮮食,連同餐具放在托盤,要阿基里斯送到用餐區給一名穿著白襯衫的客人。鬆下警戒的他走到用餐區,而唯一的白襯衫客人,恰恰就是剛才的那名客人。

  「先生,您的餐點,小心燙請慢用。」阿基里斯知道對方不可能會在這裡,但拉近了距離、仔細凝視,卻有太多相似的地方。

  頭髮的柔順感,將襯衫版型撐起的勻稱身形,白淨的肌膚與修長的手指……還有,無名指上戴的一枚銀色戒指。

  明白對方是已婚人士,更不可能會是「那個人」。阿基里斯受夠能夠鮮明憶起對方身體的自己,都過了三個月,為什麼他就是沒辦法放下那段稱不上是交往的感情?轉身準備離開,手腕卻被一個強勁的力道抓住,戒指的冰冷也隨之緊緊摁入他的皮肉裡。

  「客人?」內心雜亂思緒一瞬間散去,阿基里斯擔心是不是鮮食出了問題,沒想到摘下的墨鏡底下,竟會是他思念數日的綠色眼瞳。

  「好久不見了,Pup。」李君霖揚起淡淡的笑容:「過得好嗎?」

  不明白為什麼對方會突然來找自己,更別提現在李君霖可是超級大忙人,幾分鐘前他還聽到同事哀號著記者會的事情──雖然已取消告終。

  「你……你不是有記者會要開?」阿基里斯無法理解,結束了遊戲,兩人應該是回到過去毫無交集的日子。但此時男人不僅出現在他眼前,甚至還稱他「Puppy」?

  而且在分離的期間,李君霖竟然已經結婚了?

  「你知道?」李君霖挑眉,似乎對此很意外。確認對方有意要繼續跟自己溝通,也鬆開緊抓的手腕,開始拆起鮮食的封膜,打算吃香味四溢的咖哩飯。「沒想到你有在關注我。」

  「也沒有特別關注,」阿基里斯不想承認他根本沒忘記對方,尤其結束契約後,感情使他無法接受新的調教對象,理智也讓他明白再無可能延續過往。不知道該如何解決壓在內心的苦悶,也讓他渾渾噩噩地利用現實忙碌來短暫麻痺這些痛。「只是……我的同事好像是你的粉絲。」

  「是嗎?」李君霖勺了口咖哩飯問道:「不過我有事要跟你談,幾點下班?」

  「晚上十點半。」

  「還有段時間……好吧,我等你。」

  見到李君霖乾脆地妥協,阿基里斯驚訝地反問:「你的工作沒問題嗎?」

  對此男人倒是無視了他的問題,或許再有問題也不會是阿基里斯能夠煩惱的事情。他也只能摸摸鼻子,返回工作岡位繼續處理該做的事情。

  眼尖的同事察覺到用餐區的客人跟李君霖有些神似,總是利用忙碌空檔往用餐區偷瞄,並向阿基里斯打聽剛才跟客人的談話內容。

  「沒有啦……他、他只是反應咖哩裡面有胡蘿蔔。」阿基里斯想不到什麼好說法能夠讓同事減少疑心,更不提對方真的就是鼎鼎大名的財閥王子李君霖。同事聞言只是露出錯愕的表情望著他,表示咖哩放胡蘿蔔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

  就在阿基里斯覺得快要擋不住同事的猜測,超商這時湧入一批還未乘車回家的大學生,忙碌讓他們瞬間回復到工作狀態,加上補貨訂貨等等繁瑣事項,一轉眼便到了下班的時刻。

  收起隨身物品的李君霖已先到外頭等候,阿基里斯也不敢讓男人多等,用最快的速度交接完畢就是衝到外頭與對方會合:「抱歉讓你等。」

  「要找個地方吃飯嗎?」李君霖問。

  「不,下班太晚我就不吃晚餐了。」阿基里斯感覺對方似乎不急著回去,望著屋簷外滴著雨滴,便要對方再等他一會,轉頭就是進去買了把傘出來:「給你撐,別淋濕著涼了。」

  「你不撐嗎?」李君霖接納對方的好意,也注意到超商店員,對他們倆的距離有交頭接耳的猜測行為:「算了,至少先離開這個地方吧?」

  這時間的商店幾乎都到了打烊時段,又怕雨天讓李君霖身體受涼感冒,阿基里斯腦海內第一直覺浮現出距離這不遠的地方:「就回我的宿舍吧?我的室友昨天回老家,而且你也說有事情要跟我談。」

  還好沒忘記。李君霖口罩下的嘴角輕輕揚起,將手上的筆電包與傘丟到男人懷中,補了一句:「那就帶路吧。」

  都忘了對方是被人服侍妥貼的大少爺。阿基里斯提起包包撐開傘,李君霖也自然地走到傘下避雨。

  久違數月沒有見到對方,撇除掉過於緊張的心情,阿基里斯很開心交談起來沒有過多的尷尬感。就好像他們昨天還曾經見面,在彼此下班時約好一起回家的戀人罷了。

  戀人?不對,他們根本連朋友都不算。

  「專心撐傘,我的肩膀濕了。」李君霖的肩上濺到雨水,濕漉的感受讓他蹙眉,又往阿基里斯的肩膀靠近了一些。

  阿基里斯咕噥著歉意,耳根卻因這過於貼緊的距離而通紅。男人身上仍散發著熟悉的香水氣味,不禁慶幸雨勢逐漸轉大,恰好蓋過他胸腔內的心臟跳動的聲響。

  回到宿舍,打開電燈,李君霖微睜雙眼讚嘆:「這是拘禁房嗎?」

  「左邊是我室友的區域,右邊是我的。」阿基里斯無奈。在對方的豪宅待過一段時間,那棟宅邸的廁所的確是比這房間還要大。他接過對方的外套,開啟電扇試著將被雨淋濕的部分吹乾一點。

  「你要喝點什麼嗎?冰箱裡有一點果汁跟茶。」阿基里斯將包包放在書桌上,轉身看著一臉新奇觀摩房間的男人:「如果喝不習慣,我也可以準備水。」

  「不了,來談正事吧。」狹小的房間很快地就讓李君霖失去興趣,他坐入床鋪,習慣性地兩腿相疊翹起腳,剛才輕鬆的表情變得冷峻。

  突然凝結的氣氛讓阿基里斯不寒而慄,明明早就不是主奴關係,身體卻仍老實地跪坐在男人面前,等著領罰。

  似曾相似的畫面,讓李君霖嘴角因笑意而微微抽蓄。他清了清喉,開口:「你的手機是不是被裝了一個沒看過的遊戲軟體?」

  話鋒一轉,點出早就被相逢的震驚而完全遺忘的事情,阿基里斯困惑:「是有這麼一回事,你怎麼會知道?」

  李君霖白了對方一眼,晃了晃手掌,示意對方將手機交在他手上:「你登入進去玩過了?」

  「呃、對……」阿基里斯交出前,又因沒來由的寒氣僵住身體,只見李君霖毫不客氣地將手機搶了過去,十分順手地輸入密碼解開了畫面。「你怎麼知道我的密碼?」

  「玩幾次?」李君霖沒搭理,繼續問。

  「沒有玩很久……」明明是自己的手機,阿基里斯不明白為什麼他卻要這麼害怕對方的反應。尤其他對遊戲可說是毫無興趣也一竅不通,玩沒多久就要趕著上班,自然也沒細數遊玩的次數。

  「『沒玩很久』?」李君霖氣得將手機畫面亮在阿基里斯面前,定睛一看,螢幕上頭顯示「兩百五十一勝,八敗」的字樣,接著男人氣到咬牙切齒,揪住他的領子就是把他甩到床上,並跨坐上來:「『八敗』!沒玩很久還可以出現『八敗』!我好不容易連勝兩百五十一次的戰績就這樣沒了!」

  「對不起我錯了!」阿基里斯從來沒看過李君霖如此氣憤的模樣。打從一開始見面,到實際相處,甚至是大螢幕上,男人總是露出儒雅親切的善意微笑。「你一直都在用我的手機玩這遊戲?」

  「不然你以為手機的電量怎麼維持兩個禮拜?」李君霖反而困惑對方一點都沒察覺到,那兩周窩在沙發玩遊戲時,就是用他的手機?仔細想想兩人分開的時候,他的確是沒有明確叫對方不準隨意動那個遊戲程式。不禁歎氣,再次滑著手機:「刪掉算了。」

  「不行!」阿基里斯幾乎是馬上開口,他伸手將手機搶回手中,大腦思緒不斷分析目前為止的混亂情況。這三個月以來,他幾乎是認定到死為止都不可能再碰上對方一面。

  但是李君霖出現了。因為手機裡還有他遺留下來的遊戲。

  「怎麼?輸了八次還想繼續玩?」李君霖不忘挖苦對方一把,忿忿地抓住阿基里斯的手掌,用力地扳開手指企圖奪回手機:「鬆開!」

  屈服於男人的威嚇,阿基里斯只能放鬆手掌讓對方奪走手機。他偏頭掩飾臉上堆滿的委屈表情,少了遊戲做最後的媒介,今後可能真的再也無法見上一面。

  李君霖看著身下的男人噘著嘴似乎還沒發現異狀,只好抓住對方的手掌晃到對方面前,開口:「你看你的手上多了什麼?」

  男人又在說些自己聽不懂的話,阿基里斯無奈將注意力放在自己的手上,發現無名指上多了一枚銀色戒指:「你的戒指怎麼……咦?戒指有兩個?」

  「你到現在還沒察覺?」李君霖一把揪住對方的頭髮將阿基里斯的下顎抬起,俯身往那對唇瓣親吻上去。舌尖舔拭與唇瓣緊抿的動作,讓身體憶起過去的交歡,熱意漸漸膨脹。

  小小的一枚戒指,卻含有束縛與約束之意。阿基里斯偏頭閃避了吮吻,錯愕:「你不是結婚了……?」

  「誰說我結婚了?不過今天的記者會如期發表的話,我也的確不再是『單身』。」應該說,李君霖也有意帶著戒指招開記者會。只是沒想到在記者會開始前三十分,卻意外發現遊戲角色被登入過的跡象。讓他不得不打亂現有計畫,提前與阿基里斯見面。

  「如果你不想要,就脫下來還我。」李君霖吻著阿基里斯手上的戒指,抬眼注視著對方琥珀色眼眸中被自己燃起的情慾:「讓我知道這三個月以來,只有我一個人在思念你。」

  對方沒忘記他。這三個月以來都在想著他。

  聽見這些話,阿基里斯又怎能繼續彆扭逞強?他搖頭握緊了戴戒指的手掌,像是得到這輩子最棒的寶貝,緊緊握在心窩上。

  他們身處的宿舍房間,雖然比不上位於郊區的那棟豪華宅邸。但除了外頭滂沱雨聲,以及在耳邊噴吐的喘息,亦讓他們感受到現實的一切,再次被阻絕。

  唇舌交纏時,手掌不斷在彼此的衣服上摩娑,兩人的褲檔緊緊貼合,感受彼此在裡頭的勃硬訴說渴望。阿基里斯在李君霖鬆口換氣時,轉向輕啃著對方白皙的脖頸,自己曾經毫無節制在上頭印下的痕跡早已消失,也讓他想起,他們最後一次交歡時的慘況。

  「君霖,上次真的很對不起。」阿基里斯自知不太會拿捏分寸,就算是李君霖有意逼他這麼做,他也欠對方一個道歉。

  但李君霖只是輕笑,再次吻住阿基里斯的唇瓣,像是傳達他的原諒。他們在胸膛與腰肢游移的手不約而同地勾住皮帶,並將褲襠解開。

  褲子還沒完全褪下時,李君霖的手率先滑入阿基里斯的股間,食指與中指合併往許久未撫弄的肛門口探去:「好緊……」

  「唔……」在過去,阿基里斯從未擔任過被入侵的那一方,手指突然按壓讓他繃緊背筋,連帶絞著肛口內的手指。

  明白對方在這之前都沒有經驗,李君霖從公事包裡翻出攜帶式的潤滑,熟練地擠入手心搓溫之後,再往男人的私密處塗抹上去。

  李君霖在男人耳邊低聲喘息,浸滿潤滑造成的真空狀態,使得抽插時會發出些許水聲,兩種聲音在寧靜的空間迴繞更讓阿基里斯興奮至極。他忍不住開始搓揉腿間的粗硬企圖催化膨脹的熱意,按摩肛口的手指卻在此時停下,輕哼兩聲制止他的行為:「不可以……壞狗。」

  「我以為……我們不再是『那種關係』了。」阿基里斯咧開笑容,在抽離前將馬眼流溢出的精水抹在即將貼吻自己的唇瓣上。帶有汗水的微鹹氣味透過指尖流入唇舌,李君霖毫不猶豫地含住,並垂頭利用舌尖送還入男人的口中。

  「不是那種關係,就不行嗎?」或許李君霖一開始只是想要尋求刺激才會給予阿基里斯項圈,但在和對方分開的這段日子中,才漸漸意識到──其實他根本就不想要對方離開。

  阿基里斯吻了吻男人手指上的戒指,就算他們之間不再受到過去身分的束縛,卻又以新的關係緊緊相繫在一起。他搖頭,感受李君霖的熱意徐緩推進,初次被插入卻意外地順利,撫摸著悶脹的腹部,輕吟:「被插入的感覺,原來是這樣?好脹……」

  李君霖雙手摟著對方的腰,緩緩地將柱身推入的同時,觀察的阿基里斯的反應:「放鬆一點……這樣我不好動。」

  「沒辦法……」阿基里斯不知道該如何放鬆,只是感覺體內的異物感逐漸壓迫深處,直到李君霖停下動作,他才氣喘吁吁地咧開笑容:「全插進去了?」

  還有一半呢。李君霖說不出口,只是又撕了一包潤滑,沒搓溫,直接淋在阿基里斯高昂的性器上。順著龜頭肉與柱身流溢至股溝,恰好沾上他被銜在肛口的性器,彎身落下為即將的粗暴致上歉意吻啄,他雙手將阿基里斯的大腿壓入床鋪,接著奮力往深處幹進。

  緊閉的腸壁在瞬間撐開,皺褶在潤滑的輔佐之下包覆每一寸的灼熱,這強烈的刺激也讓阿基里斯在瞬間大腦一片空白,腿間的陰莖也因抵達高潮而不斷射出黏稠精液。

  這時李君霖將額上的汗水連同前髮抹至腦後,吻啄阿基里斯嘴角流溢出的唾液,低語:「嗯,全插進去了。」

  體內的悶脹在一次的高潮後轉為難耐的灼熱與痠麻,阿基里斯遠去的意識裡,只感受到隨著男人挺腰而一次次衝擊大腦的歡愉。他抬起兩手臂摟住李君霖的脖子,感受對方也順著他,將身體完全壓到他身上。轉移重心後,使腰動得更加輕鬆。

  「君霖……好舒服……我又要射了……可以射嗎?」阿基里斯一邊輕哼一邊夾緊屁股,熱氣朦朧的視線裡映著男人的笑顏。

  「你好吵。」被刺激到的李君霖,氣息也明顯變得短促且急躁。他減緩抽插的幅度,卻加重於深處的猛烈進攻。抓穩腸壁不斷緊縮的節奏,他也做好解放的準備:「我也快要……嗯!」

  「哈啊……!」兩人的身體緊緊相擁貼合,腸壁深處傳來一股股注入感,阿基里斯腿間的性器,也因抵達高潮而吐溢乳白的精液。

  釋放出熱溢後,李君霖倚躺在阿基里斯的懷抱中粗喘氣息。狹窄的單人床鋪讓他們抬頭就能看見彼此,高潮後的餘裕與熱度散去之前,他們再次伸舌吮吻彼此。

  正視了內心對彼此的情慾及渴望,讓他們十指相扣,緊緊擁抱。感受到彼此手指上那枚象徵延續過去的銀環,李君霖輕輕開口:

  「現在,你應該叫我什麼?」

  「……『我的』君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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